傍晚的余晖透过窗纸照进?屋里?,尘埃在光里?起舞。受了伤的冯争一言不发,伸手打乱余晖里?的尘埃,以此?发泄心中的怒气。
“我小时候倒是经常帮我四姐包扎伤口,这么多年过去?,都快忘记怎么包扎了。你觉得紧吗?有没有勒到你?”温执将绷带打了个结,低声询问道。
冯争摇了摇头?:“你包扎得极好。”
“都是些皮外伤,好生养上几日便无碍了。”
温执收拾起桌上散乱的药瓶与染血的帕子,欲言又止,终是开口问道:“冯大侠,你们不是要去?东饶关打探消息吗?怎地刚过襄江就中了桑进?的埋伏,应大侠没同你一道回?来,可是被桑进?抓走了?”
“桑进?知道了无双的身份,她提前在东饶关设伏,就是冲着无双和神凤枪来的。”
冯争将衣服重新穿好,稍有动作就会?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直咬牙,却硬是一声未吭。
今早闯出黑衣人的包围圈时,她虽避开了大部分冷箭,却还是在突围之际受了点伤。幸好没有伤到要害,等她找把趁手的兵器就去?桑宅把应无双救出来。
“应大侠的什么身份值得桑进?如此?惦记?”温执面露疑惑,心中隐隐有个猜想?。
“无双是应玉树的女儿。”
看着温执惊讶的表情,冯争向她道歉:“抱歉,我们不是有意?隐瞒。”
“没事,应大侠既然是应将军的女儿……”
“还要小爷说几遍,这些钱不够,再拿不出足够的钱来,小爷砸了你的茶肆!”
屋外传来一道嚣张跋扈的怒骂声,温执的话被其生生截断。她快步走到门口,轻轻拉开一条门缝,向外窥探。
冯争走到温执身后,只见?茶肆外乌泱泱来了一帮男人。为首的男子乍一看与昨日的叶五郎有几分相像,同样是一副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模样,身着锦绣华服,还长?着一张欠抽的嘴。
“六爷,这怎会?不够呢,以往每月皆是这个数啊。” 茶肆老板弓着腰,满脸赔笑,低声下气地向叶六郎解释。
叶六郎却根本不听,飞起一脚,踹翻了茶肆的桌椅,大吼道:“昨天害死?我五哥的那两个人就是在你家茶肆吃的饭,你敢说你没跟她们串通一气?小爷我只是让你赔些钱,没让你人头?落地已经很仁慈了。”
茶肆老板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六爷啊,您可千万不能冤枉小人,小的就是个本本分分做买卖的,哪敢跟什么外人勾结。那两位客官只是恰好在茶肆里?吃饭,小的根本不认识她们,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叶六郎哪肯罢休,逼着茶肆老板把她所有的积蓄拿出来上交,那贪心的模样仿佛要把老板生吞活剥了。
温执在门后看得心头?火起,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叶六郎摆明了是想借此?问老板索要钱财,要是拿不出钱,叶六郎是不会放过老板的。
温执正?要冲出门去?为老板说话,冯争拉住她,问道:“桑进手下负责收钱的都是叶家男子?”
温执的手被冯争紧紧攥住,她无法挣脱,只好点头?答道:“一直都是叶家负责收税。”
“桑进手底下那么多破衣卫旧部闲置着不用,却偏偏要用叶家的人。她在北疆之地作威作福,像个土皇帝似的,就这么放心把收税大权交给叶家?”
冯争心中暗自思忖,觉得桑进?这个所谓的土皇帝有些名不副实。钱都让叶家层层盘剥收去?了,中间?转手好几回?,等到了她手里?还能剩下多少真金白银?
“什么意?思?”温执不明白冯争为何会?有此?一问。
冯争并未多做解释,紧接着又问道:“这些男人收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