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你们害我沦落至此,我贵为王妃,何须在此受苦?你们留我一命难道真的是因为好?心,而不是想利用我的身份做些什么?”
盛才捷只觉燕焱所言荒谬至极,这群掳走她?的土匪怎会是她?的恩人??
“可是你尊贵的王妃身份是翊王爷给的,不是你自己的,翊王爷已死?,你算哪门子的贵王妃?你自以为拥有的一切,有哪一样东西是独属于你自己的,不会被翊王爷收回的?”
燕焱把?假发髻放到高?高?的树杈上,继续说:“我们能?利用你做什么,你的身份很?重要吗?你觉得朝廷真的在乎你吗?你没有权力?,没有本领,没有功绩,仅仅剩下一个?翊王妃的空名,究竟谁会在乎你?”
“胡说!” 盛才捷在心中暗自驳斥。
她?盛才捷出身簪缨世族,贵为皇亲国?戚,她?的女?儿是景阳郡主,郡马更是西域井招郡手握兵权的男校尉。
这群土匪留她?一命,既能?拿她?做人?质以保山寨安全,又可借此威胁朝廷。
盛才捷欲言又止,她?怀疑眼前年纪轻轻的燕少侠根本不了解她?的底细,更不清楚她?女?儿以及郡马在西域的权势。
也许不止燕少侠不明就里,就连久居信州的黑山堡土匪们也对此一无所知。倘若真是如此,她?们或许真如燕少侠所言,是出于好?心才留她?性命,这样一来,她?们便不会用她?的性命去威胁远在西域的女?儿。
“你说得对,我确实一无所有,如今也唯有这条命是自己的了。” 盛才捷心中唯一的牵挂便是女?儿景阳,十五年前,景阳生产时历经磨难,虽说最终母子平安,但却落下了病根。
景阳身体孱弱,若是知晓她?被掳走,定然会忧思?过度,以致病情加重。
前两日王爷莫名其妙遣散府中下人?,把?她?身边的老嬷嬷都送回了乡下老家,她?当时还纳闷王爷难不成真的参悟佛经了?
事到如今她?也想明白?了,这些土匪杀了王爷,假借王爷的名义散去府中仆役,想必是起了冒名顶替的心思?,以免被府中仆役戳穿身份才这么做的。
她?的王妃身份确实是个?无用的空架子,但王爷的身份却是能?搅弄风云的。她?们要利用翊王身份做事,就不会让翊王府在短时间内出现大的变故从而引起旁人?注意。只怕在外人?眼里,翊王爷和翊王妃都还好?好?地在府里吃斋念佛呢。
思?及此处,盛才捷悬着的心慢慢安定下来。西域距离信州甚远,很?长时间内女?儿都不会被她?这边的事情影响,她?只要在这段时间内想办法获取寨中三当家的信任,韬光养晦、待时而动?。
她?顺着燕焱的话说:“燕少侠侠义心肠,留我一命,这些首饰你便拿去吧。”
“我也不白?拿你的。”燕焱拔出腰间长刀,靠近盛才捷。
盛才捷头皮发麻,强忍住逃跑的欲望,问道:“少侠又要做什么?”
刀光闪过,盛才捷紧闭双眼,凉爽的山风轻抚她?的臂膀,她?睁开眼,惊讶地看着自己露出来的双臂,她?的两节袖子掉在地上。
燕焱收刀入鞘:“这样方便砍柴。”
“……多谢。”盛才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道谢。
反正以后也要留在山寨里,跟着土匪们一起生活,这件衣服应该也不会再?穿了,烂了就烂了吧。
她?捡起两节袖子揣进怀里,这可是上等的提花罗,留着还能?改作她?用。
另一边连烁已经将砍下来的树枝捆好?,回头一看盛才捷还是只砍了那么点树枝,身上的首饰反倒被燕焱搜罗光了。
她?拖着自己的一捆柴来到盛才捷面前:“盛才捷,我帮你砍柴,你伺候我沐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