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赶紧又转身出迎,梁望舒跟在身后。

来到门口,她看见那里正从马车走下来一个浑身贵气的男子。

看年龄与大哥梁东言差不多,但没留胡子,身形清瘦高挑,五官俊美白皙,一身暗红色的袍服衬得他斯文如玉。

像一名饱读书诗的翩翩君子多过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这是梁望舒在看到他后在心底作出的第一眼评价。

她跟在家人身后行礼。

太子见到梁东言,快走两步来到他身前,扶着他的双臂用力,语气难掩几分激动:“怀之,孤终于等回你与太傅了。”

怀之,是梁东言的字,太子这一喊,梁东言也眼底泛红。

这十年,其实他也在太子的安排下,去别的州府给人做幕僚属官,太子传过信来,让他先历练历练,找到机会就会叫他回京。

十年前,他或许与这位太子还不太熟,只是因为父亲是太傅,梁府会跟随太子。

但这十年里,虽没见过面,但两人私下的信件往来不少,早已熟悉许多。

“多谢殿下对臣和臣父亲的帮助。”虽然梁钑被罢也是因为太子,但梁东言话中只有感激。

两人说了一会儿,太子的情绪似终于平复,他将视线转到旁边梁夫人身上,竟行了一礼,口称:“师母,十年不见,您与太傅都受苦了。”

梁夫人吓了一跳,赶紧看看四周,发现都是自己人才松口气,连忙道:“不敢不敢,太子还是喊我梁夫人吧,不敢担师母之称。”

太子也知道这个称呼会给对方造成压力,也不勉强,他想表达的只是自己不忘恩师的态度,对方明白就可以了。

梁东言另一边站着的是他的妻子尤氏,太子只是看一眼点点头就避开了。

本来想继续与梁东言说话,却碰上一道平静的视线。

那是一个大约只有十岁出头的女孩子,虽然年龄还不大,却已足够惊艳他。

略微上挑的眼尾,带有女子少见的傲气,明明没笑,但她却有一副天然带笑的嘴角。

只待眼波轻转,整张脸该如何生动了得?

面对太子的注视,梁望舒没有羞怯,更没有收回目光,而是坦然与他对视。

最后还是太子反应过来这样对一名陌生女子对视太失礼,收回了视线。

他没问梁东言这是谁,太子不傻,能站在这里的当然是梁家人。

当年梁夫人怀孕离京他也是知道的,生下的应该就是这位了。

他收回视线也在心中谴责自己,盯着一个十岁的女孩子看,不是君子所为。

梁东言伸手邀请太子入梁府,被太子拒绝了:“你们也刚回京,府上的事还多着呢,孤就不进去打扰了。”

“待太傅回来,孤再登门见过太傅。”

“父皇下旨让你领了孤府上宾客一职,但你不用急着过去,先安顿好家里的事也不迟。”

他今天过来就是表示一下他作为上位者的关心,没想着久留打扰臣子。

梁东言闻言也回道:“是,臣省得。”

太子说了他也先应着,但不可能真的拖太久,最多两三天内他就会去太子府报到了。

从前朝开始,有太子开了先例,并不住宫中,而是在宫墙外设太子府。

太子十二岁封为太子后,就搬至太子府了。

虽然是在宫外,府第不比皇宫大,但太子府的规格依旧极高,在众王府之上。

其中属官职位大大小小加起来过百数,梁东言的“宾客”为从三品,在太子属官等级中算中上了。

太子属官与朝官不同,虽然是从三品,也不会上朝议事,为太子个人的属官,这种职位历来都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