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也留意到这场突如其来的雪下得大,地上已积了厚厚一层。
颜流也叹息道:“近两年来,大景灾祸连连,今年夏汛期罗平县决堤,淹没数万良田,致使饿殍遍野,朝廷却对赈灾之事并不上心,现在这场初雪又下得比往年早,不是好兆头啊。”
颜流整日流连于山水,远离玉京,何尝又不是他对如今的朝廷不抱希望呢。
他家族中长辈兄弟皆有入仕之人,他又是文人,以前年少时也曾对大景也抱有过报效之心,可惜随着年龄越长,对朝廷官场现状看到越透后,心就越冷。
既然自认改变不了,他就选择远离。
卫原沉默,他离开大景已经三年多了,并不清楚近几年这里发生的事情。
但这几天放慢速度一路走来,他的确是发现了一些之前没留意到的事。
就是这几天路过的村庄大多人都比较少,尤其是青壮年。
剩下的多是一些老弱妇孺,他想起杨掌柜提到的一句:北面正在打仗。
这个应该青壮年少了的原因。
颜流看着卫原丝毫不惧严寒的样子,道:“如卫兄弟的身手,哪怕不武试,如果肯投入别家门下,得了重用,定有一番天地与作为。”
卫原摇摇头,只说自己自由惯了,不耐烦受束缚,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活,学武只为自保。
颜流也只是随口说说,毕竟他自己都无意入朝,自然也不会真心的劝人谋功名利禄。
如果卫原真的是那种功名心重的人,他反而会觉得与之不是同道之交。
接下来两人不再谈论这些沉重的话题,颜流再次分享他的游历所见所闻,多是奇人异事,名山胜景。
卫原也偶尔附和几句,只是他还是察觉到对方偶尔会看一眼马车外的大雪,微微忧思的表情。
心中叹了口气,这个人看似纵情山水,却还颇有几分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性情。
雪大路难行,厚厚的雪会让车轮轻易陷进去,为了不耽误赶路时间,卫原避开三人在马车底下贴了一张符箓,使车厢减重,马拉起来不费力气。
书言有次还奇怪地对颜流说:“老爷,这雪下得大,按理我们的马车早该不好走了,却不知为何竟比好天气时更好走,马儿一点也不吃力。”
闻言,颜流也纳闷地挑起车帘打量了几眼,发现真的如书言所说,马儿踏踏的,马车也走得十分平稳,速度不比寻常慢。
他回头看了一眼卫原,目露不解,卫原举起茶杯饮了一口,不接他的视线。
颜流放下车帘,向赶车的书言嘱道:“既如此,就正常赶路,正常休息吧,不用特地找地方等雪停了。”
“是,老爷!”书言应声道。
书言书墨坐在外面,穿得极厚,二人轮流负责赶车,他们是颜家的家生子,此番跟随颜流出来太久,也是归家心切了,对于冒雪赶路并不抵触。
雪时下时停,越往玉京的方向走,人就渐渐多了起来,进了城门后,从衣衫单薄褴褛、面黄肌瘦到衣能蔽寒,食能饱腹的精神面貌,两相之下对比十分强烈。
进了城后,书言侧首,听着车厢里传来的声音,倾听完就点点头回道:“是。”
只见他驾着马车在城内走了一会儿,最后来到一家客栈门前。
把手中缰绳一拉,马车渐渐停下。
待马车停好,卫原下了车,阻止了颜流要跟着下车送他的动作。
颜流也不勉强,他一身衣袍飘荡,清瘦的脸上露出笑容,对卫原道:“卫兄弟所托之事我已了解,回家后我会找人帮你打听一下,待一有消息我就来找你。”
卫原拱手道:“那就麻烦颜兄了。”
颜流摆摆手,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