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一个一无所有冷宫长大的孩子,不会说话,大字不识,行事与兽无异,我见着了,估计心有不忍。

温禀闻言定定看了我一会儿,果不其然回道:“您奉旨前往染了瘟疫的竖城赈灾,竖城一待一年,蔓延了满城的瘟疫稳定下来,经你手竖城灾后更是一片欣欣向荣。竖城百姓还在庙里为您立了一座金身,经年香火不断,都说你是神仙下凡。”

“……”此话不假。我身上祥瑞环绕,当然能福泽一方百姓。

温禀淡淡道:“您本从小就受……先皇所喜,立功回来后,他更是龙心大悦,又赏了您许多东西,升了您的官,还让您挑个皇子当老师。我听人讲,他当时道,说自己曾是您父亲的学生,便让你好生挑一挑。”

我了然:“但我挑了要当你老师。”

温禀静静看我一眼,微一颔首。

“那年……”温禀顿了顿,轻声道,“您出事后,朝堂有人提起您竖城金身的事,说是乱臣贼子不可受百姓爱护,要砸了您金身,当地太守脱了官服和乌纱帽与当地百姓以身相护,才守了您金身。”

“……”我一时有些感慨,常人为官,不图财,也图个受百姓爱戴,方才能觉得自己的价值,周遂衍一生,死后被一城百姓记挂,大概也算活得有价值。

温禀又解释道:“也不怪太守坚持,竖城偏远,皇命难抵,而您又切切实实救了一城百姓和太守全家。”

“那他如今又如何呢?”我好奇。

温禀沉默,又缓笑出一声:“前几日还一封奏折亲递给我,扬言要死谏,好说歹说才劝了回去。”

“他从竖城调至这儿了?”

温禀颔首:“在礼部任职。实在迂腐,我远远见他都想绕道而行。”

我没忍住想笑。

温禀缓慢继续道:“说我玩物丧志,整日抱着一只猫在怀中把玩,实在不是一国之君的做派,质问我再如此下去如何对得起泉下恩师。还言我若继续这般,他只得以死明志,才不枉周大人当初救他全家一命。”

“……”我尾巴都忘了晃动,好一会儿才笑出了两声,“此子有趣。”

温禀似见我开心,把手中书本放好,抱我至胸口,声音故作的委屈:“阿伦见到他就烦,若不是见他和他竖城百姓十年内犹记得祭拜老师,不至老师泉下少人记挂,早罚他去洗恭桶。”

他低头蹭蹭我,眼带欣喜。

我爪子按按他脸:“有趣。”我道,“如此,我也有一则故事想讲给你听。”

“阿伦洗耳恭听。”

我说那张生。

云雀化了人身前来找张生报恩,日日询张生是否还记得自己过去救过的一只雀儿。

那雀儿巴掌大,翅膀伤了,飞不起来,张生常捉虫来喂它,怕它冷住会给它裹厚布。

张生道,不记得了,好似没有救过飞鸟。

云雀也不在意,它记得张生便好,如此人间相伴十载。某日张生旧友前来拜访,吃茶间隙,旧友聊起旧时捡的一只雀儿,那雀儿只巴掌大,他常捉虫给它吃,后来雀儿翅膀好了,他虽心有不舍,但仍放了雀儿自由。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知道这小鸟如今是否还活着,可又再受过伤,在天空挥动翅膀的时候是否感觉自由与快意,是否会记起曾经救过它的人。

我问温禀,依他所看,云雀到底是为了找披着张生皮的张生,还是为了找曾经救过它的那个张生。

温禀沉吟了片刻,回我:“定然是那个救过它的才是张生。”

我从温禀身上跳了下来,坐在他脑袋旁仰头看他,真心告知:“那如今你应知,我不过是披了个画皮的张生,而那个曾经帮助过你、教养过你的老师确实已经死了。你为人聪慧机敏,不可能勘不破这其中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