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厚的霸主和羽翼长成的新人之间注定要有一场殊死搏斗,然后才能决定下一个时代的走向。这是历史的必然。
袁城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但是他心里对罗斯索恩的痛恨又不止一点半点。要不是小儿子时刻紧盯着,这小子早被他剁成肉泥了。
袁骓不会水性,在海里喝了好几口水,上岸的时候短暂昏迷了一下,很快就被抢救而醒。
溺过水的人都知道,哪怕只是短短十几秒入水,被救起来的时候都难受异常。且不说那一肚子的海水,整个身体都会眩晕失重,站立不稳,头更像是那锯子来回拉一样的痛。
袁骓刚刚醒来,眼前还十分模糊,只隐约看见朗白俯在自己身边,便用力抬起手叫了一声:“阿白……”
那声音十分嘶哑,简直听不出往日的正常嗓音来。
朗白接过他伸来的手:“海面上风大,我扶你去船舱里躺一下。”
袁骓点点头,保镖便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来,由朗白搀扶着往船舱里走。
袁骓脚步踉踉跄跄的,一边靠在保镖身上,一边低声问:“阿白,你这一年过得……怎么样?身体好吗?”
朗白点点头:“好。”
“……枪伤有没有……”
朗白脱下手套,把手伸到袁骓面前。袁骓揉揉眼睛,看到他弟弟的右手,不禁猛的骇然:“你――”
“都过去了。”朗白重新戴上手套,低低的叹了口气:“都过去了……”
袁骓眼睁睁看着朗白,视线还非常模糊,恍惚间他弟弟还是当年六七岁的模样,一个人坐在荷花池边,孤零零得可怜。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问父亲那个小妹妹是什么人,也记得朗白第一次看着他,轻轻叫他大哥的模样。然而他一眨眼朗白就长大了,变远了,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中间十几年时光悄然而逝,不发出半点声音。
袁骓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朗白扶着袁骓去船舱房间里,让他躺一会儿。毕竟落了水受了风,袁骓前几天还在发热,怕病情一下子严重起来。
袁骓那个从小到大的心腹齐夏国带人送来药和姜汤,还给朗白带了一件风衣:“海面上风大,袁总说让小少爷再披一件。”
朗白和齐夏国之间,当年因为莫放的事情而结下了血仇。朗白这人是心里越狠脸上越风淡云轻,只平淡的看了齐夏国一眼,说:“放下吧。”
齐夏国竟然格外隐忍,欠了欠身,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