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她道来陈年往事,哭过的声带着糯糯鼻音。

“别个人叫谐音,不生气吗?”

“不生气,”慕晚把帕子叠起来,忽视手上包扎的纱布和痛苦,一本正经,“我妈说这个谐音多可爱啊,家里橱柜所有的碗里,圆钝钝的木碗最可爱。”

她生活的这么些年,很多很多人都叫过。

秦景曜的手挡了挡唇,没挡住开怀的笑,“是可爱。”

“头像是我妈找的,小女孩是我,头上顶着的木碗也是我,”慕晚才想着回答秦景曜的问题,可讲到这儿,底气不足,弱弱道:“她说我是木头碗化形成的小妖怪。”

有种讲睡前童话故事的既视感,秦景曜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逗小孩玩儿。

怎么办,所有人里,最可爱的是慕晚。

他笑得胸腔震动,清澈的茶汤掀起来一团涟漪,金黄发亮的君山银针上浮下沉。

慕晚低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在笑,她也要问问他,“那你的名字呢?”

茶水归于平静,秦景曜微微地失神,眸子凝出实质般的星芒,底色是陌生的疏离,“正好跟你相反,我祖父是位老学究,在他酷爱读的几本书里翻出来的两个字。”

光彩照耀。

饰华榱与璧珰,流景曜之韡晔。

光彩吗?倒不一定。

秦景曜见慕晚是休息好了,问这问那的,叽里咕噜地聊了一大堆,“走了,送你回学校。”

已经够麻烦人了,慕晚不想再麻烦秦景曜送她回去。

“我能自己回去。”

秦景曜都没回头,“我顺路。”

慕晚不知他顺得哪里的路,“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不麻烦四哥了。”

“在医院还拿我当恩人呢,现在好了就要恩将仇报是吧?”秦景曜大步流星,停下来盯着女孩,“我的车都嫌弃,你标准怪高啊,慕晚。”

慕晚的手指搓了一下,手背的医用胶带粘滞,她忙撇清,“没有。”

司机下来开车门,秦景曜迈腿上车,无言地往深色车窗外一眺。

司机领命,给慕小姐开车门,慕晚就这么跟秦景曜坐在了同一排。

转了医药费过去,秦景曜迟迟不肯收,他忙着打电话,唇里衔着一根烟,烟雾顺着窗缝飘出去。

慕晚不好打扰他,电话那头的声音她听不见,只听到什么经济工作会议和一些专用的英文缩写。

疫苗的劲儿又上来,慕晚平摊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身体几乎要陷进柔软的座椅里,歪着头打瞌睡。

悠远的乌沉香连绵不绝,坚实通透,仿佛釉质漂流在气流里,最终沉定。

芬芳的香气,先是苦,品茶般品出回甘。

慕晚睡着了,宁静平和的一张脸,黑发披在肩头,波光粼粼。

秦景曜适时地掐断烟,压抑着告辞,“小朋友要睡觉,挂了,省得把人吵醒。”

她这个人常常低着头,在车里睡觉的时候也低头,于是露出一段后颈。

弧度俯仰,肤腻脂香。

第 7 章 想谈恋爱而已

颈部的突起滑动,秦景曜的指节抵住系带,徐徐地撩开大衣,展开后往慕晚的身前一披。

坐着睡不安稳,女孩的长发扫过冷白的手背,青色血管盘根错节,有一刻的鼓起,宛若溪边碧柳的枝条随风摇晃。

慕晚的口鼻掩在挺阔的衣领下,发丝稀稀落落地压过来。

眼前除了墨色就是素白,包裹着的一小节骨节显现出轮廓,倾倒的玉山铺天盖地,温香如瀑。

手背是越来越多的痒意,在即将抵达顶点的瞬间,慕晚的脸颊停在将要被碰到的上方,头枕住了光滑的真皮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