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昨儿晚上没怎么着呢,他便如此难舍难离,若果真一夜春宵,怕更舍不下了,想到此,心里便有些郁闷,自己如今可是出息了,美人在怀都能当和尚,这要传出去,非成笑话不可。
皎娘却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颇不自在,一张脸也愈发滚烫,忙要起身,却发现根本动不了,如今虽不是昨晚上那般被抱的紧,却仍在他怀里,他一只手虽撑在枕上,另外一条胳膊却正搭在自己腰间,看似松松搭着并未用力,她想起却怎的也起不来。
皎娘忍不住道:“你,你,放开我。”
梁惊鸿却挑了挑眉,做出一副委屈的神情来道:“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皎娘怎这般无情。”
神情委屈,语气却是暧昧戏谑,明显是调笑逗弄,皎娘一张脸越发红透了:“你,你莫要胡说。”怕他又说出是更过分的话,扬声唤人进来。
听见外头丫头应了一声,梁惊鸿方移开手臂,皎娘急忙起身下榻,刚站在地上,韩妈妈便带着丫头进来了,手里端着洗漱之物,还有一套崭新的衣裙。
皎娘先头特意表示过要穿自己的衣裳,韩妈妈虽笑着应可,却拿来的仍是新衣裙,若再问,便说是六爷交代下的,皎娘便不好怪罪了,更何况,自从进了别院,韩妈妈对她照顾的颇为细致妥帖,竟无一处不用心,皎娘又哪好意思难为她。
伺候着皎娘洗漱妥当,便坐在窗下梳头,韩妈妈不仅心思细腻,手也巧,自打来了别院,梳头挽发便都是韩妈妈一手料理,皎娘已有些习惯了。
只是今日忽觉手法生疏,下意识回头,不禁一愣哪是韩妈妈,自己身后的人分明是梁惊鸿……
第93章 美人怀英雄冢
皎娘一惊之下待要避开却被梁惊鸿止住:“莫动, 看扯疼了你。”
皎娘不禁道:“你做什么?”
梁惊鸿略抬了抬手里的玉梳道:“帮你梳头发啊。”
皎娘抿了抿唇,她自然知道他是梳头发,她要问的哪是做什么, 是想问他抽什么风, 竟做起这样的事来,忽想起这人自来如此,只若兴致来了,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谁也拦不住。
故此,今儿抽风给自己梳头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自己便问他该做依然会做, 岂不白费唇舌,想到此,索性不理会了。
她是想不理会, 可头上有只作乱的手, 一会儿扯的头皮生疼, 一会儿又掉下来两绺, 不知如何交代, 弄得皎娘想装作无知无觉都不可能。
更何况,她前头便是铜镜,只要不瞎就能看见铜镜中映出的人来,皎娘瞧了好一会儿, 忽有些恍惚起来, 正是清早时分,晨光夹杂着朝晖, 从花窗透进来, 丝丝缕缕落在镜中二人身上, 染了一圈浅淡的光晕,镜中女子微微颔首,眉眼间似拢着一层轻愁,身后男子眉目俊朗,唇角那一抹笑如春花初绽,这情景便如红尘中最寻常却又不寻常的一对痴男怨女,说寻常大约那些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男女故事,大抵如此,而不寻常的是,自己跟梁惊鸿既不是才子佳人亦非两情相悦,却也纠缠在一起撕扯不去,实属荒唐。
而梁惊鸿看似温柔的笑容下,是比任何人都狡诈的心计,这双给自己梳着头发的手,此时瞧着颇有些蠢笨,却是什么卑劣手段都做得出。
忽的头皮一痛,皎娘方回过神来,梁惊鸿满脸歉意的笑道:“对不住,对不住啊,头一回做这样的事,难免有些生疏,扯痛了你,等明儿再梳就好了。”
皎娘忍不住道:“有韩妈妈便好。”
梁惊鸿却看着镜子里的人影笑道:“此等闺中画眉之乐,岂能交于他人,你莫嫌我手法粗苯,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多练上几次,自然熟能生巧,你瞧,今儿我虽是头一回梳,也算勉强瞧得过去吧。”
不用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