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知道昨儿是潘明成跟那几个富家子弟来了,这些人都是惯常在一处,打着诗会的名头饮宴吃酒寻乐子,如今只是少了一个潘复罢了。

这几个以潘明成跟梁惊鸿算是颇有交情的,正因交情好,也不讲究什么规矩,开园子的头一天便来了。

而今儿才是正日子,自然少不得来客,不用想也知道,梁惊鸿作为主人今儿必要忙着应酬,也该没空往后院跑。

却未想这回竟想错了,皎娘一早起来收拾停当,用了早膳,便想着今日是不是寻些针线来做,也不是为了穿用,好歹能打发时间,总不好日日这么干坐着吧。

因此便跟韩妈妈说了一声,韩妈妈神色略踌躇了一下劝道:“ 做针线伤神,大娘子身子本就虚弱,虽调养了些日子,到底元气未复,还需精心歇养,若大娘子觉着闷得慌,不若出去逛逛,今儿园子里可热闹呢。”

皎娘正要说做些针线不妨事,不想怀里的雪团忽的一窜跳了下去,倒把她唬了一跳,生怕它摔坏了,忙低头看去,却见小家伙在地上打了滚儿,撒开四条短腿,便跑了过去,跑到纱屏边儿上,正好梁惊鸿走进来,雪团儿蹦跳的围着梁惊鸿转了两圈,仰着脑袋,小尾巴摇的飞快,显然极其兴奋。

第74章 冠冕堂皇的名头

想是男主人未抱自己, 雪团儿后腿一蹬站了起来,把两只前爪搭在梁惊鸿的衣摆上,梁惊鸿今儿穿了一件绀蓝色锦袍, 肩头下摆精绣着团花云纹, 那云纹绣的极生动,随着步履而动,仿似缓缓流过一般, 可见绣工精妙。

梁惊鸿见她盯着自己肩膀子瞧,虽是瞧的衣裳,也禁不住欢喜,唇角微扬笑了一声道:“盯着衣裳做什么, 皎娘若想瞧,只管大大方方的抬起头来瞧便是,便瞧多久都无妨。”

听了这些话, 皎娘方回过神来, 不想理会他的调笑, 站起来走过去, 弯腰把雪团子抱了起来, 谁知雪团的前爪却勾在下摆的云纹上,与那绣线纠缠在一起。

见梁惊鸿要动,皎娘忙道:“莫动,雪团子的爪子勾在你的衣摆上了, 等我取下来。”

梁惊鸿果然停住了身形, 低头,见皎娘蹲下身子, 一只手拦着雪团子, 另一只手去解缠在自己衣摆上的狗爪子。

梁惊鸿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她的手指上, 皎娘的手生的极好看,肤色皙白,手指修长纤细,几乎看不见指节儿,未留指甲,也未涂抹丹朱,却也粉粉嫩嫩的,好看非常,那纤细如葱的玉指在衣摆上绕来绕去,就如一朵盛开的兰花一般。

因手抬起去摘那勾住的绣线,腕间的纱袖便落了些许下去,露出一截小臂,雪一般的白,梁惊鸿不免想起那日的销魂蚀骨来。

皎娘生的白,那小脸细白细白的,而身上更白,到今儿梁惊鸿都记得,那日衣衫尽褪之后,自己眼里便只剩下一片雪,晶莹的透亮的与帐外透入的月光交融在一处,亮晃晃的,竟让人有些分不清是雪还是月光。

皎娘生怕把那绣线扯断,毁了这么好的绣工,便格外小心,偏雪团爪子上的指甲有些长,又是在外面散养着长大的,没人打理指甲,有些分叉,那绣线正缠在这分叉里,故此有些麻烦。

需的捋着线慢慢的解,解了好一会儿才把狗爪子里的绣线弄下来,把那团花云纹微微扯平,绷紧,瞧了瞧,不禁道:“还好,雪团子听话,没乱抓,不然扯断了绣线,岂不可惜了这样好的绣工,只是被它扯了一下,到底有些松了,等回头还是让绣娘再瞧瞧,看看 有没有什么法子补救一下,好在是下摆,别人不大会主意,若是在肩头便有些麻烦了。”

皎娘说了半天,不见应声,不免抬起头来,想瞧瞧他怎么说话,不想却对上梁惊鸿的目光,他的目光有些暗沉,这样的目光皎娘太熟悉了 ,不过这一大早的,前头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