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成一听哪里还不知什么意思,遂道:“他求到我家老太爷跟前儿,念着亲戚的情份,垫了句话,他却一直嫌差事不体面,那日从你府里出来,便去衙门里辞了。”那天听闻这个消息,潘明成便知潘复的打算。

他必是觉得跟南楼月相好上了,便梁惊鸿不帮他,凭南楼月的人脉,也不愁没有好前程,一个衙门里的文书跟杂役差不多,哪会瞧在眼里,只不过他这些想头怕是要空欢喜一场了,说到底也是他贪心不足自作自受。

潘明成可不会可怜潘复,之前便瞧着他不大顺眼,从不理会他,他娶亲的时候自己送的那份礼还是看的小师妹的面子呢。

这几个月迫不得已跟他周旋,早已不耐,若不是梁惊鸿这儿还未成事,早便撤了,今儿既得了梁惊鸿的准话儿,谁还耐烦应酬他。

本来潘明成还以为自己大老远跑来一趟,怎么着梁惊鸿也得留自己逛逛园子,毕竟这园子还是自己帮忙买下的,好歹也出了力,多少也得表示表示,谁想人家根本没那意思,就吃了碗茶,便说有要紧事料理,让他自便,便抬脚走了。

虽说跟梁惊鸿颇有交情,到底这里不是自己府上,梁惊鸿说让自便难道自己还能真去逛园子不成,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更何况,这园子可不是梁府,梁府里没有女眷,这里却有个玉皎娘,惊鸿兄心心念念了几个月的美人儿,如今终于心愿得尝,自是着紧的一时一会儿都舍不得离开。

想到皎娘,不禁站住脚往后院望了望,垂花门后是深深庭院,花木香藤掩映着层层廊庑,仿似望不到尽头。

旁边的小厮同福见少爷停住了脚,不禁提醒道:“少爷。”

潘明成方回过神来道:“走吧。”

出了别院大门,刚上了马车,便听见同福回道:“少爷,刚瞧见李顺骑着马过去了,瞧方向应该是去燕州城。”

潘明成点点头,等李顺到了燕州城,潘复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

却说潘复那日被南楼月几句软硬兼施的话哄住,写下了和离书,便忙着回小楼寻南楼月想快活一番,哪想却被阿宝挡在了院外,笑眯眯的说,他师傅今儿劳了神,精神不济,刚吃了药睡下,特意留了话让潘复且家去好生歇一晚,明儿再过来。

潘复本不甘心,说不扰了南楼月,只进去瞧上一眼,奈何阿宝人虽小,主意却正,拦在门前捂着嘴嘻嘻笑了两声道:“往后日子长了,公子何必急在这一时,再说,我师傅也是心疼公子连日奔波,必是累的很了,与其强撑着倒不如回去歇一晚上,等明儿有了精神才能尽兴不是。”说着还冲潘复眨了眨眼。

潘明成见不着人,也只得先家去,到了家草草用了饭便收拾收拾上榻躺下,虽躺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只一闭上眼,南楼月那张俊秀的脸就在眼前晃,不由便想起在潘明成外宅里那一晚,虽因吃醉酒迷迷糊糊记的不大清楚,可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儿却还记得,想起明儿便可把人揽在怀里快活,真恨不能一眨眼就到明天。

心里惦记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哪里睡的着,翻来覆去烙饼似的好容易熬到了天亮,便忙着起来沐浴更衣,收拾停当不及用早膳便往梁府来了。

谁知他满心热望的跑来,却连梁府的大门都没进去,那往日里见了自己便忙着跑过来见礼的门人,今儿好像忽然失了忆,竟不认得自己了。

冷着脸不让进去不说,还赶自己走,想潘复自打跟梁惊鸿在潘府相识,便常在梁府进出走动,梁府里从管家到下面的杂役小厮,哪个见了自己不是客客气气的,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不禁有些恼怒起来指着那看门的小厮道:“好个狗奴才,敢这般慢待你潘大爷,待惊鸿兄回来,看不活剥了你这的皮。”

那小厮却是个胆大的,听了这话丝毫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