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如此包容,更何况寿儿了,想必老太君见了欢喜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为难,如今皎娘该担心的是寿儿进了侯府会不会被宠成个纨绔子弟,就如自己旁边这人。

梁惊鸿见她虽未应自己,神色也平和,想必是信了自己的,不觉松了口气,梁惊鸿最怕的就是皎娘跟自己拧着,他可知道别瞧她柔柔弱弱的,性子却拧的紧,真要打定了主意不听自己,自己真一点儿招都没有,自己可不想有个小家伙天天在跟前儿碍眼。

如今小家伙让自己弄走了,梁惊鸿别提多痛快了,脸上的笑意都有些遮不住道:“这一趟进宫倒累的紧,咱们回屋歇着吧。”

他话一出口,就见皎娘脸色有些变,眸子里似有惧意闪过,梁惊鸿不免苦笑,自然知道她怕什么,想自己在她心里难道就如此不堪吗,只见了她就是那事,想他堂堂小侯爷竟然被她当成了色鬼,实在郁闷。

不禁叹了口气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怕你累着,让你回屋去歇歇,并无旁的意思,皎娘你尽管放心,只你不情愿的事儿,我绝不会强迫与你,我只是这五年里想你想的紧,乍一见你在我跟前儿,我总疑是梦,皎娘,这不是梦吧,你真的活着,真的回来了,真的在我眼前。”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低低沉沉似有无尽的感伤,又有些不确定的疑虑,听在皎娘耳里,竟觉他有些可怜,只不过这个念头一闪便清醒了过来,感伤,疑虑怎么可能,他可是手段狠辣,心机深沉的梁六爷,要说他杀伐果断,自己信,感伤疑虑,下辈子也跟他无关。

他这般不过是做戏罢了,当年在燕州府的时候,他便如此,舌翻莲花,什么无耻肉麻的话都能说得出口,为的不过是那枕席上的事,自己若是信了他的话,只会被他吃干抹净了骨头都不剩。

想到此,也不与他再说什么,迈脚进了垂花门,把梁惊鸿生生晾在了原地,梁惊鸿愣了好一会儿,不免郁闷的看向韩妈妈:“妈妈您说她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想瞧见我,还是觉着我讨嫌。”

韩妈妈道:“人都回来了,你还着什么急,横竖慢慢来便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只你对她好,一日两日不行便一月两月再不济一年两年,便她的心再凉,也有热乎的时候,更何况如今跟燕州那时又不一样,有寿哥儿在呢。”

梁惊鸿却不觉着那小子有什么用,又不是自己跟皎娘生的,便是亲生的也碍眼的紧,更何况还不是亲生血脉,皎娘若恨极了自己,哪里会看个小孩子,至于情份,在她眼里大约只有自己对她的不好。

不过韩妈妈说的是,再怎么说人回来了,纵然她一直如此冷着自己,只要她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让自己能看得见摸得着,冷便冷吧,总好过连梦里都见不着。

皎娘的确是累了,就算如今比以前身子好的多,依旧不比正常人,稍累些便觉困乏,在宫里跟皇后娘娘说了半天话,又来回坐车的,回了屋子一坐下便不想起来了,先头还怕梁惊鸿跟过来,却并未见他,方松了口气,韩妈妈端了熬的糯糯的米粥进来,服侍着她吃下,漱了口便歪在炕上,不大会儿便睡了过去。

待她睡了过去,梁惊鸿方从隔扇外走了进来,他脚步极轻,生怕吵醒了她,其实梁惊鸿知道她醒不来,刚那碗米粥里是合着安神的药材熬的,就是想让她睡一会儿。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炕边坐下,这才盯着她细细的看,头发,眉眼,鼻子,嘴,一寸一寸的瞧,不肯放过一丝一毫,是他的皎娘,一丝不差,到了这会儿梁惊鸿那颗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说实话,虽昨儿见了她,却仍觉像做梦,刚自己跟她说的那些话,哪里是哄她的,是真格儿的肺腑之言,奈何自己前科累累,她不信罢了。

梁惊鸿伸了三指过去,轻轻搭在那雪白纤细的腕上,这一搭倒愣了,皎娘的身子他是清楚的,胎里带的不足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