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入京里任鸿胪寺少卿,家眷自然也随着入京,这位刘小姐生于江南,长与江南,生的娇柔灵秀,大约正是她身上这份灵秀气儿,令她在这七位闺秀中即便容貌不是最美,却不容忽视,刚叶氏未觉得什么,可这会儿仔细瞧来,忽觉这位刘小姐身上似有几分皎娘的影子,至少那份娇柔是有些像的吧,莫非是这份娇柔勾起了惊鸿的心思?念头至此,叶氏又不觉摇头,这娇柔的女子何止千万,若只娇柔便能勾起惊鸿的心思,宫里的娘娘跟老太君又怎会愁了五年之久。

想着,便又看了过去,想这位刘小姐自小养在深闺,何曾见过这般大胆男子,径直站在自己跟前儿盯着自己瞧,他此番行径委实有些孟浪,自己本该恼的,却想到眼前人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梁府小侯爷,满京世家闺秀心中的如意郎君,便怎么也恼不起来了,且离的近了,更觉英俊挺拔,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正对上他的目光,只一眼便忙低下头去,只觉刚那双眼真是极好看,虽有些冷冷的,却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瞧,直瞧的她俏脸发烫,心里便如忽闯进七八只小兔子一般,突突跳的人心慌,心一慌,手里便不稳当,捏在指间的梨花枝一颤,帕子便落在了地上,顿时更羞,正不知如何是好,梁惊鸿已弯腰捡起了地上帕子,低头瞧了瞧,忽的开口道:“这帕子是从何处而得 ?”

刘小姐心中正慌,听他问话,不及细想便答道:“皎,皎月坊。”出口方觉不妥,以往在家使的帕子也大都是自己绣的,手里这块是去年年底舅舅一家来京里走亲戚,舅母的礼物,自己稀罕这帕子上绣花式样新鲜,与京里的不大一样,若跟母亲出来走动应酬,便喜欢拿出来使唤,却忘了今日并非平常的女眷应酬,更糟的是还被小侯爷瞧见了,还知道是出自外面的绣坊,岂非觉得自己是个蠢笨不通女红针织的女子了,想到此,心下大悔,正要开口解释一二,不妨梁惊鸿已蹙眉招了李顺儿过来问。

饶是李顺儿跟了六爷这么多年,听他问一家绣坊也不免一愣,并非不知道,而是觉得奇怪,他是梁惊鸿手下第一得用的大管事,一手打理着六爷手里的产业铺子买卖,没人比他更清楚六爷手里有多少产业,说句不夸大的话,六爷的铺子产业都算上,比起那些家资丰厚的巨贾也不差什么,只不过爷手下的确没有绣坊,莫非六爷想涉足这一行?不可能吧,六爷的性子怎会与妇人争利,更何况这五年来六爷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儿,哪里还有做生意的心思。

心里虽奇怪却不敢怠慢,忙道:“回六爷话,这皎月坊并未开在京中,而是南边苏州的字号,主营绣品。”

梁惊鸿眉头更是紧了紧:“我怎不记得有这家字号?”

李顺儿:“这家绣坊刚开了四年多。”说着顿了顿方接道:“虽是新字号却因绣功精美,颇有些名声。”

梁惊鸿听了低头又瞧那帕子,帕子是素绢的,并不算多稀罕,却那帕子角绣的那墨竹却栩栩如生极赋风骨,而梁惊鸿之所以问皎月坊,并非是因这墨竹的风骨而是觉着这样的绣功莫名有些眼熟。

李顺儿在旁瞧着,忙提醒道:“爷,这帕子……”虽说不知六爷今儿怎如此反常,竟拿着一方帕子问起来,却今日这样的场合,老太君跟各府夫人小姐都眼巴巴的瞅着呢,且刘小姐那一张俏脸又红又白,眼瞅就要晕过去了,六爷若拿着人家的帕子不放手,若是误会可就麻烦了。

李顺儿可不会觉得六爷瞧上了这位刘小姐,就算这位刘小姐模样生的出挑也没用,自五年前玉大娘子去了,六爷的心也便跟着去了,一个没有心的人,又哪里会瞧得上别人,既没那个心,还是别平白招惹的好,尤其这帕子可是刘小姐的近身私物,拿在爷手里可不妙。

梁惊鸿自是知道这帕子在自己手里不妥,略顿了顿,递给了刘小姐旁边的小丫头,再也未看那刘小姐,转身跟老太君告了罪说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