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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端坐不动,宋铮舟也没有提醒我起来,男人看了眼我手中的杯子,“久仰严先生大名,今天原本想要一睹风采,没想到严先生贵人事忙,错失了结识的机会,不过能见到夫人也算不虚此行。”
我笑着举了举手中的杯子,“我和汝筠不怎么接触珠宝,所以不熟悉您,希望您不要见怪。”
“怎么敢见怪,再说之前不熟悉这不要紧,今天以后您不就认识了吗?”
男人哈哈大笑,旁边的夫人对我说,“严先生事业有成,下一步必定是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到时候如果有挑选珠宝的念头,您一定不要客气,我会精心为严夫人准备最好的钻石翡翠,算是我们的贺礼。”
对方这样谦卑,我也不好再坐着,我站起来和她握了握手,“回去问汝筠意见,他要是不怕麻烦您,也许到了那一天我还真会叨扰。”
“严夫人这样的贵人光顾我们求之不得。”
我笑着说还是不要这样称呼了,到时候出了差错,可让我太难为情。
郑总急忙摆手说一定不会有差错,再有消息就是吃喜酒的好消息。
“那我承蒙郑总吉言,但愿会有接二位贺礼的日子。”
郑总招呼侍者又送来三杯洋酒,我们一人一杯,喝完之后他没有立刻走,而是对我说,“严先生不在,我只能求您传一句话,我早就看上了东莞一处门面,正好挨着严先生曾经管辖的地盘,等到不久开张,要麻烦严先生多多照应。哪个城市想要分杯羹难免打点一下,我也不懂这边规矩,有需要打点的地方,我一齐交给严先生,请他帮忙说道。”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看了一眼宋铮舟,他面无表情,我说,“可他已经辞职了。而且管辖区域不是刑侦的范畴,您不如去问问当区。”
“怎么敢麻烦当初的严局,为他惹流言。只是求严先生帮个小忙。”
郑总说得隐晦,但我也听明白了,这事不需要走正统,是歪门邪道,严汝筠这几年的名头都是在秦彪集团里混出来的,在别人看来他最大的本事还是当流氓头子,这里的地盘也是所谓的黑话,我垂下眼眸想了一会儿,严汝筠嘴里从没提到过这个郑总,我也拿捏不准他以后到底会不会用上这个人,太驳面子显然不能,可满口答应我也做不了主。
我含糊其辞说,“郑总的忙按说不能不帮,不论江湖义气,还是商场规矩,帮别人一分也是给自己留路。不过秦彪垮台之后,他确实不怎么涉及这些事务了。”
“哦?”郑总恍然大悟,“这么说严先生金盆洗手了,仅仅是当初为了完成卧底任务才有这一重身份,是吗?”
“话不说死,不如我给他带个话,郑总您等消息,怎么样。”
郑总和夫人非常高兴,连连对我道谢,他夫人从手腕上撸下一枚玉镯,死活要塞给我,我推辞了半天也没有推辞掉,又怕声音太大被其他人听见,只能勉为其难先收下,又悄悄给了宋铮舟,让他稍后给郑夫人还回去。
他们走后我一时间回不过神来,沉浸在那样客套恭维的面容和语气里,像做了一场梦。
我看着头顶璀璨夺目的吊灯,以及此时身后座无虚席的喧嚣,忽然觉得感慨万千。这里的每一张脸孔都是整座城市的精英,或者身居显赫要职,或者坐拥过亿身家,再不济也是谁的夫人千金,跺一跺脚山河呼啸,大笔一挥金山成堆。
他们有些从出生就无比高贵,站在所有人仰视的金字塔尖,享受着众星捧月的隆重,也有些用漫长的几十年才拼到今天,只有我,我从一个饱受摧残侮辱的外围,几乎一夜之间飞上枝头,洗掉了自己肮脏不堪的过去,改头换面站在拥有最高权力的男人身边,看着所有曾经视我为玩物的贵胄对我卑躬屈膝笑脸相迎,再也不会有谁挖我的伤疤揭我的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