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湿润的水痕,她拍着桌子大叫真是痛快。
我嗤笑了一声,低头把玩着已经有些褪色的指甲,“和一个快死的人何必计较那么多,只要你觉得痛快,我不介意。”
她笑得没了力气,瞪大眼睛一点点收敛,“任熙,我这辈子已经有了结局,是好是坏我认命,我风光过,也享受过,我很值得,我唯一的不甘就是我从没有得到过爱情,我不爱五爷,他也不爱我,如果女人的可悲包含着没有经历过深爱,我承认我是可悲的,但除此之外,这世上再不会有人比我还值得。你呢?你从一个穷山沟的孤儿爬到五爷的情妇,你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要再次流浪,你下场不是比我更惨吗?”
柳芷伦身后的狱警叫她名字,让她老实点,她比谁都清楚自己还能不能活,她早已不在乎,她旁若无人的狂笑着,我看够了她狰狞的面孔,从椅子上站起来,“人活着,拥有自由,什么都可能。而人死了,被囚禁着,一切都是空谈,我可能把美梦变成现实,你只能把现实活成噩梦,慢慢熬着吧,兴许你还有条活路呢。”
柳芷伦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露出凶恶的神情,我想如果此时给她一把刀,她一定不介意再为自己添一笔重罪,她会狠狠的捅向我。其实她恨我什么呢,我始终都没有那些女人的野心,她只是恨所有人都完了,唯独我还在铁窗之外来去自如。
“想见五爷再忍一忍吧,他也想你。等法庭宣判那天,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恶人会再见的。”
柳芷伦身体狠狠一颤,她透过铁栅栏和我对视,皲裂破碎的脸孔满是不可置信,“你说谁是恶人。”
她没有等我回答她,已经急不可待的朝前倾身,她眼底泛起一层悲愤的波澜,“我承认报应,但我不承认自己是恶人,比起这个世上真正大奸大恶的人,我算得上什么。”
我朝后踢开椅子,弯下腰将额头抵住某一根铁栏,我咬牙切齿质问她,“你伤害的女人还少吗?你在五爷身边十三年,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能到今天,你自己最清楚。我和你认识五个月,你栽赃乔倩迫害她至死,对我暗中下手要置我于死地,和我联手扳倒方艳艳对她斩草除根,你还不是恶人?我们只有二十多岁,就算再大的错也轮不到被你害死!”
我将手上握着的折扇狠狠甩出去,扇子从栏杆的缝隙里挤入,正好砸在她脸上,刮出一道深深的血痕,狱警大声呵斥后捡起来交给巡视的警察检验,指着我不断警告,柳芷伦像感受不到疼痛,她颧骨流淌下鲜血,却只是张着嘴巴一脸茫然,我冷笑说,“活人的狼狈远远胜过死人的狼狈,有谁会去计较一具死尸死得美好还是丑陋吗?世间的所有人都在嘲笑活着的一无所有的同类,那才是最可悲的。”
我一点点勾起笑容,“监狱没有镜子,你看不到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即使一只饿极的柴狗,它都不会咬你一口。”
柳芷伦被我刺激到癫狂,她猩红的双眼泛起大片势不可挡的水雾,她是如此激烈的抗拒着我对她的评判,她根本不知道她这么多年在外人眼中有多么不可饶恕,多么罪孽深重。
她眼睛红了几秒钟后,眼泪很快湮没了整张脸,“所以不择手段心机歹毒是我的错,那么你知道如果我不犯这样的错,现在我是谁吗?我不会是柳芷伦,我只是一个连自己名字都没有的女人。窝囊委屈的活在五爷身边,饱受他风流的冷落,也许很多年前我就已经失宠了,甚至已经死在别的女人手中。你以为我没有长眼睛吗,我心里很清楚男人更爱娇嫩的花,还是已经快要凋零的花。我没有办法留住岁月,更不能让五爷变得情长,但我能做到杀掉他身边所有威胁我的人,所有敌人都不存在了,谁还能和我抢?”
柳芷伦两只手死死握着铁栅栏,手铐撞击在上面,发出无比刺耳的脆响,“如果可以做好人,谁愿意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