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名穿着衬衣的手下,气度长相很儒雅,像经商方面的职业人士,他绕过车尾拉开后厢车门,四十五度鞠躬喊了声严先生。

敞开的车缝露出一截西装裤脚,随着缝隙越来越大,若隐若现男人半副脸孔。

他漆黑硬朗的短发被摩丝固定住,朝后梳成一个油亮的背头,一只手慵懒支在车窗上,他听到那声呼唤并没有朝车外看过来,而是继续盯着某处虚无的空气,用低沉性感的声音吩咐,“烟。”

手下不敢怠慢,立刻为他递了一根,用打火机点燃,娴熟甩了甩孔里没熄灭的火苗,毕恭毕敬说,“五爷这边十分钟前打过招呼了,正等您来。”

车厢里一片沉默,半点声响都没有。

这似乎是一个特别寡言冷淡的男子。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竖在薄薄的唇瓣间,一口口吞吐,轮廓分明的侧脸陷入一片白色雾气中,仿佛一张很久年头的老相片,黑白色光影刻在时间的卷轴里,散出他优雅而迷人的味道。

他吸完那根烟从车上迈步下来,黄昏的阳光笼罩在他高大身体上,像镀了一层耀眼的金光。

我知道这就是那天吩咐人去包房救我和莹莹的筠哥,虽然没见过脸,但这气势化成灰儿我也忘不了,太他妈神气了,一万个男人里头都挑不出一个这么阴的。

看一眼都觉得肝儿颤。

有些男人的狠厉是藏在骨子里,有些是流露在外表上,后者都是些无赖地头蛇,靠这个唬人蒙饭吃,专门坑老实本分的底层百姓,前者才是真毒。

毒得不动声色,不着痕迹。

用儒雅疏离作为包裹的皮囊,一旦风起云涌,就是天翻地覆,杀红了眼。

我屏息静气盯着他朝我走来,他在距离我五六步远的位置顿住,扔掉了手上燃尽的烟蒂。

他身边助理朝我点了下头,越过我手臂推开了那扇栅栏门,严先生垂眸盯着地面,他脚下踩着我的人影,长长的头发正被微风吹拂,缓慢摇摆着,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我。

他在众人拥簇下经过我面前,和那晚一模一样的气息,我猛然回过神来,赶紧追上一步,“严先生!”

他没听见,我跑着追在他后面喊,“严先生!我是那天抱住你…”

他脚下生风越走越快,又身高腿长,眨眼就把我甩在后面,我为了追他差点掰了胯,他连理都没理。

严先生推门进入玄关,柳小姐正和五爷说什么,五爷脸色有些难看,叫嚣着她不愿意回来一辈子不要回来,惹了祸也不要找他要钱,自生自灭才算有骨气!

柳小姐伸手抚摸他胸口为他顺气,“得了,自己的女儿哪来这么大仇恨,我好好劝劝她,您再给个台阶,她不就回来了吗。何况还有勾着她…”

严先生悄无声息走进客厅,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五爷,“干爹,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