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生活已经消磨了他们的斗志和仁慈。
林妈的坚持最终在保镖一脚狠踢下和我彻底分离开。
我被拖向通往地下室的楼口,我用尽全力扒着扶梯,对不远处的柳芷伦说,“如果这次我还能活着离开,我会亲眼看你生不如死。”
她十分得意扬了扬唇角,“可惜你不能。进了地牢的女人,没有能安然无恙出来的。”
地牢。
我在一分钟后真切看到了她口中地牢的样子。
我不能想象这样金碧辉煌的庄园,竟然隐藏着如此腐臭阴暗的地方。
墙壁挂着的刑具没有一样不沾着陈旧的黑红的血污,仿佛被钉上一张狰狞面孔,在哀嚎她有多冷,有多痛。
穿过冗长狭窄的潮湿墙根,保镖将我推入一扇铁门,门里是铺满稻草的空地。
一片漆黑,无边无际。只有最角落点着一根蜡烛,我借着那丝微弱的光,看到了两名站立的保镖,他们面无表情,正从远处望着我。
这里的墙壁没有墙皮。
是灰白色的石灰,墙上有干裂的粪便,有喷溅的血渍,还有女人攒成一团的黑发。
我打了个冷颤,这里不是地牢,而是地狱。
藏匿着世上对五爷和柳小姐碍眼的人。
黑暗中我旁边传出一声响动,有人在喊疼,是一个女人。
我吓得朝后挪了几步,盯着那丛蠕动的高耸问是谁。
蠕动维持了几秒钟,忽然僵硬住,保镖大喝一声,仍然没有任何回应,他走过来朝那女人踢了两脚,踢到的仿佛一块坚硬冰冷的石头。
他回头喊另外一个,那名保镖也走到跟前,两个人互相配合将女人从地上翻了个身。
女人仰面朝天的霎那,我认出了她的脸,是乔倩。
她身上没有穿衣服,只有已经化脓的伤口,新伤覆盖着旧伤,而新伤显然也是一个月前留下的,现在已经任由她自生自灭。
她光着身子,躺在一堆破破烂烂的木板上,稻草铺满她身体,她蓬头垢面之下藏着一双浑浊呆滞的眼睛。
而那双眼睛已经一眨不眨。
保镖手指在她鼻下探了探气息,什么话也没说,一头一尾抬起她走出铁门,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总之她再也没有回来。
几个小时后三名打手进入铁门,皮笑肉不笑告诉我是柳小姐吩咐来伺候任小姐,其中一个用非常客气的腔调问我,“任小姐知道我们的规矩吗?三天,就三天,只要扛过去了,我们就撤,后面看您自己的毅力,不过没有人扛不过去,我们有尺度,绝不会惹上人命官司。第一天先打,第二天哥几个拿您解解馋,第三天丢在冰水里泡着,不给吃喝。任小姐,委屈您了,您忍忍。”
男人的客气让我觉得无比阴寒,浑身都止不住发冷。
解解馋,几个男人拿一个女人解馋,连傻子都知道他们会怎样做。
我在这一时刻忽然想到了严汝筠。
我可笑得想要为他守身如玉。
我不干净,我很脏。
可被他碰过之后,我连五爷都不肯。
如果能干干净净活着,有哪个女人愿意脏。
是他解救了我,刮掉我身上一层层污秽,贴上他的印记。
我用命珍惜着他的印记。
我仰面看着男人冷笑,“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