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五爷认他做义子,设置了多少重考验,每一重都是刀枪火海滚过来,别人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他愣是撑了下来,连眉头都没皱。
连五爷都说他要是早出生三十年,秦彪这个名字根本不会成功。
他今天所有的风光和高贵,都是应该的。
章晋知道严汝筠酒量好,他亲眼见识过,一屋子几十口人,挨个给他敬酒,他来者不拒,喝到最后所有人都趴下了,唯独他端坐在那里,指尖夹着一根烟,还是那样骄矜桀骜。
严汝筠酒量牛逼到红白啤连环炮跟喝水一样,当初他在酒桌上也不行,只不过喝了这么多年练出来了。
要说五爷这么多年没倒下,严汝筠是头功。
道上人背地里议论,秦彪早不行了,他是六七十年代的霸王,现在还用老一套唬人,真混出模样的强头龙,根本不怵他,所有人发怵的其实就是他身边的严汝筠。
那才是不动声色就要人命的煞神。
严汝筠脱下西服递给章晋,他看了眼手腕,已经十一点了,“铮舟还没从珠海回来。”
“舟哥安排妥当了,顺路办了点私事,明早差不多回。”
“他在珠海有私事。”
章晋脸上有些惋惜,“笙歌的坟墓在珠海。”
严汝筠解纽扣的手指微微一滞,章晋说,“舟哥就这点软肋,不过还好人死了,人要是活着,事儿就大了。其实咱们兄弟都佩服筠哥,在儿女情长上从来不栽跟头。”
严汝筠盯着面前台阶洒下的溶溶月色,“是吗。”
章晋笑着说这还能有假,“筠哥这么多年不都自己一个人吗,我们有时候犯馋还去场子里过过瘾,您正人君子的做派风月里哪有人不知道,那些姑娘都说要是能陪严先生睡一夜,不拿钱倒贴都乐意。”
风月里的姑娘。
严汝筠脑海忽然闪过一具白皙柔软的身体,很纤细很温凉,铺在雪白的绸缎上,黑色的长发犹如瀑布,那张被盖住的脸,或者明媚笑着,或者沉默睡着。
他低低笑了出来,章晋问他笑什么,他想了下说,“想到一只猫。”
章晋没听懂,猫?严汝筠这辈子最讨厌有毛儿的东西,碰一下都不行,怎么忽然想到一只猫。
保镖打开门喊了一声,保姆不在家,厨房锅里放着一碗醒酒汤,章晋端出来递给严汝筠,他坐在沙发上没接,盯着茶几上一个黑盒子。
章晋觉得很奇怪,因为这种材质的黑盒子,是白道的一种暗号。
可严汝筠是黑道上的。
白道的人尽管和他有些来往,但绝对到不了过这种东西的程度。
只有内部最重要的消息才能放在里面,到底是什么人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严汝筠私宅,留下个暗号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章晋愣神的功夫严汝筠已经打开了那个盒子,盒盖没有完全放下来,挡着一半,章晋明白这是避讳他,他低头后退了一步,盒子里是纸,翻页时候唰唰响,他看完后掏出打火机,点着纸的边角,火势一点点蔓延,从微弱到猛烈,映衬着严汝筠静如死海的脸,熊熊大火最终将那些内容全部吞噬成灰烬。
“筠哥,局子的东西?”
严汝筠说不是。
章晋等了会儿,见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主动问,“新湖码头的事,筠哥听说了吗?五爷那批违禁货已经安排到周日出港,距离今天还有整整一周。”
严汝筠毫无波澜的脸孔忽然松动了几分,他似笑非笑说,“和沈烛尘合作的那批海洛因吗。”
章晋眼睛里都是火光,“筠哥,六千斤,五爷这批只要能顺利出港,光净利润就这个数。”
严汝筠抬头正好看到章晋比划出的五,他摸出一根雪茄,章晋弯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