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动手,哪怕我不确定,我也会立刻了结他永除后患。
在权势的争夺中,错杀一千,不能漏掉一个,谁也不能保证漏掉的这一个,会不会成为最终葬送自己的底牌。
我关上门不经意看向床铺,猛然发现薛荣耀并不是我刚才离开时的姿势,他倚着我的枕头,根本不曾入睡,在听到门响后缓缓睁开眼睛,黯淡昏迷的光影遮盖住了房中所有颜色,可即使这样,在触及到他的目光我还是吓了一跳。
“你…醒了。”
他盯着我看了半响,我握在手心的钥匙似乎已经变得温热,烫手,灼烧,散发出焚毁天地的狂力。
他在沉默注视我长达十秒钟后,终于咳嗽一声打破这份诡异的死寂。
“刚醒。你出去做什么。”
我有些心虚指了指门外,“把裤子拿下去交给佣人洗,遇到了止文,和他聊了两句。”
他笑着问止文那么沉默寡言,他能和你聊什么。
“我告诉他你现在很累,朝瑰毕竟出嫁,于薛家而言是半个外人,家族企业当然不能把多数分给她,等东莞严查的风头过去,让他试着回来接管你手上的工作,到时候你找个好老师教他,尤其是公司里的元老,他们深知各项事务又很忠诚,一定能在短时间把止文带上正轨。为了让他们教得有劲儿,你再增持些股份,有了利益做诱饵,自然是知无不言了。”
他颇为欣赏凝视我的脸,“你很聪明,是非常过人的聪明。”
我笑着朝他扮鬼脸,“跟什么人就得学什么做派,我要是嫁个普通老百姓,自然傻里傻气的过日子,可你是什么人呐,我要不出色一些能俘虏你吗?”
他哈哈大笑,我装作十分轻松随意的样子把钥匙放在门口书柜上,“洗裤子才发现东西没掏出去,差点就沾湿了。这是什么钥匙啊,我看不是房门的。”
他沉默了片刻,“书房。”
我嗯了声,听他的语气应该没有怀疑什么,否则以薛荣耀敏感谨慎的心性,现在一定会不动声色到书房检查,他根本不想把我猜得那么坏,哪个男人愿意猜忌自己的枕边人呢,结果一旦毫无收获发现是场乌龙,势必会让夫妻感情破裂,走向信任的穷途末路,妻子嚎啕撒泼,丈夫懊悔自责,日子绝对过不下去。结果坐实丈夫勃然大怒,痛斥仇恨妻子忘恩负义吃里爬外,夫妻感情同样破裂不可弥合。
如果不愿分割,就不要轻易调查,现实社会能经受得住考验的婚姻已经寥寥无几,贫穷百事哀,心生不满怨恨,富贵惹人心乱,出轨背叛,猜忌、暴力、冷落、习惯都是摧毁的武器,婚姻比爱情更如履薄冰,因为牵扯了那么多,谁也赌不起。
在天台上那一刻,我甚至都痛恨我自己。
我倚仗薛荣耀的不忍不舍不愿,肆意猖獗暗算,我想我一定会得到报应。
但我没有避免和挣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