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和资料,方便浏览字体看得更清晰,我踮着脚让自己不发出一丝声响,再次靠近那扇门,然而我只透过门缝看到他捧着一本类色账薄的东西专注阅览,封皮写着崇尔账目。
我非常惊愕他怎么会拿到崇尔的账目,是严汝筠主动交出还是他在崇尔安排了自己的人窃取到了这份材料,财务部是一个公司重中之重,而账目是财务部最隐私的东西,如同机密一般贵重,任何同类竞争企业都不可能得到。
我在茫然惊诧中眼角余光忽然发现一侧走廊角落的门被缓缓拉开,一道欣长人影洒下,令我狠狠一颤。
薛止文默不作声站在那里,他浅浅的米白色睡袍隐匿于同样浅浅的月色中。
我心里没由来一慌,险些失衡跌向书房,我下意识转过身挺直了脊背,和他隔着空气四目相视,他看了我半响,在我犹豫该怎样打个招呼才能遮掩这份微妙不被他怀疑我偷窥书房的目的时,他面无表情转过身,重新走了进去,并悄无声息的关上门,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也什么都没有看到过。
东莞临近深圳的232国道在这一天黄昏时分穿梭过六辆警车和三辆检察院最高法的公车,一路浩浩荡荡驶向市中心偏北的东莞市公安局。
严汝筠坐在加长版宾利中和为首搭载沈烛尘的警车擦肩而过,他并没有睁开眼,但他听到司机的提示,他淡淡嗯了声,手指在膝关节上敲击着。
城建局科长孟旭伟已经不止一次派人到崇尔约见他,他不能见,他早已察觉到东莞的苗头不对,上面每一层每一局都充满了诡异的晦暗的搏斗的色彩。
似乎随时天塌地陷,爆炸出惊天丑闻。
从剿灭秦彪后,从没见到反贪与公安如此联袂办公,而且声势浩当,一旦把调查一件事摆在明面,这阵风恐怕会刮得很大,刮下来许许多多船上的人。
严汝筠不只是船上的人,而且是开船的人,不管情势如何险峻,他都无法刹车或者撤手。
沈烛尘算到了这一点,才会肆无忌惮的涉足,要把他始终怀疑的事翻得底朝天。
严汝筠不忌惮任何人,也不畏惧任何会毁掉自己的底细,他只是对沈烛尘有那么一丝防备,一丝警惕,甚至一丝避让。
章节目录 158
警车停泊在市局门外,早已有人等候,沈烛尘从车内走下,身后站立一队制服革履的下属,每个人左胸口位置都佩戴了一枚锃亮耀眼的国徽,在昏黄柔和的阳光下烁烁发光,帽檐上的银色标识神圣不可侵犯。
沈烛尘走在为首正中央的位置,他庄重肃穆的脸上是一缕非常模糊柔和的霞光,而他面前空旷伟岸的灰色大楼,在愈见深沉的黄昏夕阳下变成薄薄的一面墙壁,国旗飘荡万籁俱寂,似乎昭示一场来势汹汹的狂风骤雨。
市局二把领导带领几名精干部下在会议大厅接待了沈烛尘,他们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时便愣住,被他身上散发出的令人畏惧的风度和气场而震撼,有些难以置信这还是不是他们曾经认识的那个张扬的沈烛尘。
当初他和严汝筠并称警界双雄,在东莞乃至整个南省屡建奇功风头无两,凡是经手的案子没有一件不圆满侦破,上至毒枭大佬,下至街头混混儿,对这两个名字闻风丧胆,恨之入骨。
虽然一山不容二虎,他和严汝筠也的确不和睦,但两个人各有所长,并没有彼此干预,也无可取代,沈烛尘坐镇东莞市最高检抵挡千军万马,严汝筠把持刑侦界占据半壁江山。他们身份平级,可如果非要一较高低,沈烛尘在官职上其实压了严汝筠半级,严汝筠这个局长的含量略比他轻了那么一些,不过他在实力与口碑上又反超了他半头,以致于两个人始终相安无事,没有一个爆发点迸射出难以控制的冲突。
可谁都看得出来,沈烛尘在暗中较劲,相比较严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