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以免对方产妇家属医闹暴动。”
他们分配好事务后有条不紊进行着,一名护士为我打了一针麻醉,床的四面八方无数白色人影拂动走过,他们一声不响,安静得仅仅是一些影子。
几秒钟后我的视线里所有事物越来越模糊黯淡,剪子与刀钳在我腹部划过,沾着鲜艳的血,被随手放入托盘内,发出碰撞后传出清脆的响声,我昏昏沉沉,完全不受控制失去了知觉。
章节目录 140 孩子妈
我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梦,梦像是在一片汪洋大海中浮浮沉沉,起起落落。
那是噩梦,令我堕入万丈深渊的噩梦。
我在漆黑的深巷内孤单得奔跑着,四面是墙壁,是破败的砖瓦,是不断下沉的石沙,前面没有尽头,只有一望无际的灰暗浓稠的空气。
刺鼻,窒息,压抑。
地面越来越多的黑色积水,吞噬我脚掌没过我脚踝,汹涌出一道道浪头,迎面拍打我的脸,将我变得寸步难行。
我惊叫哭喊着,光着脚加速奔跑,水底有石子和玻璃扎进脚底,我疼得几乎嘶哑,我仓皇无措中只能出于本能仰头呼唤救命,可这里空无一人,我因无力和喘息而逐渐低弱下来的叫声被吞噬在奔腾的水浪内,砸下去变成浅浅的呻吟叹息。
一墙之隔的碧瓦之外,是划破长空的人声鼎沸,谁也不知道我陷入怎样的绝境,抓不到最后一根活命的稻草,人潮欢笑着舞动着,仿佛天堂与地狱之别。
我怀里抱着的婴儿在襁褓中朝我笑,随着我惊慌颤抖的跌撞而变得烦躁不安,我小心翼翼抚弄他的脸蛋和身体,轻声诱哄安慰他,可他还是察觉到了我们困于绝境,咧开嘴嚎啕大哭。
我紧紧抱着他,用唇亲吻他的额头,他仍旧不肯停歇,像被触疼了什么地方,哭得小脸涨红。
我在孤立无援中彻底崩溃,水已经涨到腰腹,随时会没过我的头顶,把我彻底消弭于这样惨淡的夜空下。
我拼尽全力将婴儿高高举起,试图为他延续最后几分钟的生命,忽然视线里迸射出一道强烈的白光,由白色变为红色,变为凛冽的夺目的彩色。
无数飞沫之中一只雄鹰俯冲而下,它嘶鸣着,盘旋着,从很遥远的高空降落到我头顶,我看见它深不见底的眼睛和尖厉修长的鹰隼,比养在薛宅的食猿雕还要庞大凶猛,倾覆下来的霎那犹如天塌地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