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整齐划一高喊欢迎任小姐,我吓了一跳,蹙眉看着没动。
薛荣耀逐一向我介绍了这些都是什么人负责什么起居,多大年纪姓什么,我听了后头的忘了前面的,最终一个也没记住。
距离我最近负责照顾我生活的保姆笑眯眯朝我鞠躬,她年纪比严汝筠的保姆还老,头发白了一半,我让她不要这么客气,她说老爷吩咐过,把任小姐当女主人一样敬着,您有半点不开心,他都要找我们算账,我们怎么敢怠慢您。
我哦了一声,笑着问薛荣耀是这样吩咐的吗。
他非常含蓄温和摆了摆手,并没有说什么。
司机在这时拿着一部手机到薛荣耀身后,小声说了句什么,脸色颇为凝重,后者立刻接过走到门外,站在庭院的玻璃屋檐下打电话。
保姆立刻趁着这个时机说,“任小姐不知道,我们老爷一个人抚养小姐和少爷二十年,这栋庄园是薛家祖宅,在老爷子还活着时就有,可很陈旧,而且是平房,后来老爷发迹从里到外整修,成了这样富丽堂皇的模样,正因为是祖宅,来往宾客都是老爷的挚友,但凡关系不亲近,也绝不可能进这扇门,至于女人吗,我受雇工作也有十几个年头了,从没有见过任何一个。至少以老爷的身份和钱财这样克制自持,算得上正人君子,所以一双儿女才会被教养得这么好。”
我意味深长说,“你们少爷是很好,可小姐。”
我语气冷冰冰抬了下眼皮,保姆看出我的讽刺,她装作不懂低下头笑了笑。
旁边保镖队伍为首的男人穿了件绸缎布褂,戴着金丝眼镜,年纪五十上下,身份大概是管家,他说这两天为了迎接任小姐来小住,老爷将放下很久的手艺又重拾起来,栽花种草,装点陈设,一切都是按照任小姐这个年纪的喜好来做,煞费苦心,宅子里这些人很多年没有见到老爷这样春风满面,打心眼里高兴。
我透过玻璃折射出的人影看向仍旧没有打完电话的薛荣耀,他似乎也没什么说的,半响不见嘴唇阖动,我知道他是特意避开,让宅子里佣人将他的用心好好说给我听,他在场总不能不制止,好像他授意过一样,可他不在别人怎么说都是不知者不怪。
保姆拎起放在门口的行李,要带我上楼瞧瞧房间,我随她走进去两步,忽然余光瞥到一个站姿非常佝偻的佣人,我立刻又停住,缓慢偏头注视我左侧最后位置,那是一名大约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穿着很朴素,头发烫着很廉价的波浪,胸前系了一条黄白围裙,正低垂着头,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我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她头越垂越低,到最后几乎要从我视线里消失,我冷不丁大喝一声让她抬起来,她竟然没有出于本能的颤抖和惊吓,极其淡定又平静,如同一个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