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倩吊着一口气,她肿胀的眼球上布满血丝,“我是没有证据,可我心里清楚,我挡了谁的路。”
柳小姐冷笑,“没证据你瞎叫什么,五爷眼里揉不得沙子,你懂事怎么都好商量,可你不懂事,苦果就要自己尝。”
我站在旁边始终沉默,她们一来一往的对峙清晰明了,指控的都是对方,五爷不聋不傻,他听得出,可他没质问柳小姐,证明在他心里乔倩已经被判了死刑,她到底是不是冤枉不重要,重要是男人信不信。
我们这种女人,上天堂还是堕地狱,都是依附于男人的一念之差。
柳小姐跟了他半辈子,最好的青春都奉献给他,除非她罪恶滔天,否则不就是女人争风吃醋的那点事吗,输赢都在男人一句话而已。
我懂的道理,乔倩比我多混了几年饭,一定更懂。
所以她咽不下这口气认命,她此时流泻出的目光,都是满满的不甘。
她跟五爷时间不短,前后加起来有几个月,她当初那么得宠,这个男人几乎对她百依百顺,她甚至在他的疼爱下做着要当正妻的梦。
柳小姐年过四十,保养再好也岁月不饶人,权贵男人的风月场上,主角从来不是昨日黄花,而是娇艳鲜嫩的花骨朵,那是男人的脸面,是底气。
因此乔倩没把柳小姐放在眼里,她只是忌惮我,因为我更年轻。
阴沟里翻船的事外围圈最常见,乔倩玩儿剩下的路数,她以为自己很精,可她的精明在柳小姐面前却小巫见大巫。
我心里长长松了口气,幸好我做事够沉稳,没看清局势前不到处跳战壕结盟,不然我也逃不过这一劫。
乔倩已经走投无路,她知道摆在自己眼前的恶果不单单是失宠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搭进去她的命,她不想死,如果她想死,也不会这么拼。
她忽然朝我爬过来,她身下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血痕是湿润的,和空气纠缠散出腥味,随着她的靠近越来越重。
分不清是她的,还是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的。
她伸手抓住我裙摆,我被她力气扯得弯腰,她仰面哀求我,一张面孔涕泗横流,“任熙,你帮帮我,看在我们旧日的情分上,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才熬到今天,干爹这么疼你,他会相信你的话,我真的没有!”
她眼睛里求生的渴望,对死亡的畏惧,都让我于心不忍。
我想帮她,可我没这个资本,我自己都前途渺茫,拿什么顾及她,人到了这一步都想明哲保身,踩着敌人的尸骨才能站得更高,抢一个金主一个饭碗,拥有相同的身份,本身就是彼此的劲敌。
最毒妇人心,钱财地位面前我也不能免俗。
我咬了咬牙,想要掰开她缠住我的手指,乔倩察觉出我的意图,她抓得更紧,她眼眶里滚烫的泪水漾出,滴落在我虎口,烫得我手指一缩。
“任熙,我真的冤枉,就算是陌生人,你能看着袖手旁观吗?”
乔倩没狗急跳墙戳破我不堪的过往,她还给我留了退路,我握了握拳,直起腰看向被柳小姐挽住的五爷,“常爷找您要乔倩,您都答应他了,如果人送不到,您和常爷的交情恐怕要有嫌隙。”
柳小姐很茫然问常爷怎么会要乔倩,五爷随口敷衍了一句,我没想到这样保她的借口反而葬送了乔倩,柳小姐阴阳怪气哟了一声,“常爷和五爷接触都是生意往来,要说常爷认识我倒情有可原,乔倩才跟了五爷半年不到,很多场合都没去过,怎么常爷还知道她呢。看来您这宝贝干女儿啊,私下可不怎么老实。”
这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指着乔倩的妇道做文章,五爷最忌讳这个,当即蹙起眉头。
乔倩身子一僵,她狐疑看向我,认为我是和柳小姐一起迫害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