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证据!”沈相清语气也急促起来,“当?年?买走姐姐的管家?顾六,现就被捆在城南二里?巷第七间院子里?!还?有当?年?跟到扬州的管家?叫魏林,他、他当?年?也才三十来岁,现在一定?还?活着!”

纪明遥停下脚步。

顾六。

魏林。

原来是他们。

“去,”她命山姜,“你和桑叶、百合带人去把顾六提过来,不得有误。”

山姜抱拳出门。

看了沈家?两兄弟几眼,纪明遥又命:“拿两个凳子来,让他们坐。”

等着吧。

坐回?原位,她望向晨光微明、铺满青白微暗颜色的庭院。

风还?未停。

三刻钟后。

金黄的日光撒满院落,沈老三已坐得身?上发?僵。

他心里?更是怕。

虽然不打哆嗦了,可他浑身?发?凉,胃里?酸疼,想?喝热茶,更想?赶紧吃口热饭。

他有点?……有点?后悔,后悔一个冲动,就跟着二哥一起过来见纪淑人了。

纪淑人和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才十七岁的年?轻夫人,比他还?小两岁,是他的小辈……怎么往那一坐,就让他连动都不敢动?

从“山姜”出去到现在,二哥也一动不动。

纪淑人也是。

沈老三只能继续等。

纪淑人……会把他们怎么样?t?

这,真是大姐的孩子吗?

大姐被卖的时候,他还?不记事,根本不知道大姐的模样。

看二哥的样子,好像认定?了纪淑人就是大姐的孩子。

可纪淑人,信了二哥的话了吗?

会不会等顾六过来,纪淑人就会把他们三个一起送到理国公府……一起交给那府上的老爷处置?

他、他……他会不会、会不会死!

沈老三直冷到牙根。

山姜回?来了。

她与桑叶一前一后,一起抬着一个麻袋进来,袋子里?显然装着个人。

把人放在廊下,百合打开袋口。

酒臭气味扑鼻,她皱了皱眉。

“姑娘,”山姜躬身?回?话,“顾六被下了蒙汗药,恐怕还?得几个时辰才能醒。”

“把他泼醒、扎醒、打醒,怎样都可以,只别要了他的命。”纪明遥下命。

她没那么多时间等。

“是!”山姜领命。

几人提来两桶冷水,对顾六兜头浇下。

纪明遥向天冬要了一把短刀。

顾六浑身?打着寒颤,呻·吟出声。

睁眼,就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在他眼前,还?有一片淡青的银鼠裙摆微晃。

跟着便是二姑奶奶的声音。

“沈姨娘,是你听?理国伯之命,从沈家?买来的?”

刀刃在他脸上轻轻划过。他脸已冻得僵硬,硬得像石头,可和精铁打造的刀锋比起来,又软得像豆腐。

他是在做梦吗?

二姑奶奶怎么会拿刀对着他?

二姑奶奶……怎么会知道沈姨娘的事?

是在做梦。

头疼得想?裂开。

快答了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