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皇帝

“妹夫不会?出?事的。”宝庆轻声安抚她,“我看,他本就最是心里有分寸的人,何况他那么在?意你,一想到你,更不会?冲动了。”

“你只?管安心等?着,看他给你长?脸就行了!”宝庆往她手里塞一块红豆酥,“一上午没吃几?口正经东西,只?顾喝酒了,你不饿?”

“不饿。”纪明遥捏了捏红豆酥。

她是真不觉得?饿。

但她还是把点心举到嘴边,咬下了一小口。

遇到什么事,都不能糟蹋身体,何况还没结果。

宝庆忙又给她端茶。

“姐姐,我不想他给我长?脸。”纪明遥声音平平板板,毫无起伏,“哪怕他空手回来,我们一起被人笑话,笑话上几?十年,笑话到我们老死,还一直有人提,也无所谓。”

她只?要崔珏活着。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着。

不要再离她而去。

喝一口茶,她咬下第二口点心。

皇帝进了一个球。

纪明遥放下红豆酥。

她平静地微笑、鼓掌、喝彩、欢呼。

球场边缘有了新的动静。

是温从阳回来了。

他带回不少猎物?:三头活鹿、一窝狐狸、许多锦鸡。数量与质量都很?可观,整体应能排在?中上游。

理国伯只?想儿子参赛且不居末尾就t?好,见此已是意外之喜,虽然嘴上不肯说,心里却着实高兴他真长?进了。

何夫人更眼里含泪,先上上下下检查他没受伤,才忙叫他快回去更衣。

夫妻二人都十分欣喜。

纪明遥远远看了这家人几?眼。

崔珏已经没有能期盼他长?进、却更挂怀他安危的父母了。

她也没有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温夫人只?是她的嫡母,是安国公之妻,是抚养过她的人,并非她的母亲。

广宜公主是她新认的义母,也非她的母亲。

她们两?位,都有自己亲生的子女。为自己的孩子喜、为自己的孩子忧,为自己的孩子竭力谋求,期望他们过得?更好。

但她曾经有过。还是两?位。

她已经很?幸运,所以,不必伤感。

她还有了崔珏。

崔珏也有了她。

可为什么,这偏偏是一个圣命不可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世界?

但这个问题,与“为什么偏偏她没有妈妈”一样,都没有意义。

纪明遥吃完红豆酥,又选了一条烤鹿肉,配上凉拌莲藕,只?当重新用午饭。

她得?吃饱。

不吃饱,怎么高高兴兴等?崔珏回来?

姨娘没能等?到她回家。

她不能让崔珏也有一样的遗憾啊。

万一他得?胜归来,她却把自己饿晕了,磕没了,那这大起大落的,他不得?吓死!

……

雌虎乘风扑来。

十个禁卫尚远在?十数丈之外。

草木浓密,他们即便有心救援,也未必赶得?及、射得?准,甚至还会?引火上身。

翻羽不安嘶鸣,却并无躲避。崔珏挺枪策马。

他不可能让自己和这些禁卫身死此处。

夫人还在?等?着他!

腥风扑面?,虎掌将至眼前。

破绽。

崔珏一枪挑中雌虎颈下。

虎爪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