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之前,崔珏先靠近夫人坐,抱住了她。
纪明遥心中忽然?出现许多委屈。
她更生气起来,打他的手?:“说话就说话,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崔珏一叹,把夫人抱得更紧。
他将手?伸到夫人眼?前,随她去打。
“是我,让夫人又身处危险之中了。”崔珏闭目。
“我虽知陛下曾有招婿之心,却未知二公主之意。”他坦诚道,“我与二公主,只于两年前在?松太公家中见过一面?,除去问安之外,应只说过三五句话。”
“夫人若想听?,我可逐句讲给夫人。”崔珏尽力回忆。
若非今日再次相见,他不会再想起此人。与她说过什?么话,只怕已不能逐字复述清楚。
“我不想听?!!”纪明遥回头瞪他,“不许说,更不许想!”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谁要听?二公主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她还以为?他没见过二公主,还提醒他!结果?他认识!!
纪明遥:“我要吃这家酒楼的所有招牌菜,你去给我点!你亲自去和人叮嘱我的忌口!我、我还要”
她环视房中,又看?向窗外,指着河边卖荷花的婆婆说:“我要两朵荷花、三朵牡丹、四?朵芍药、五朵月季,还要六朵玫瑰!不许多一支,也不许少一支,你去给我买!”
“我这便去。”崔珏立刻起身。
他不抱她了。
分明是自己让他去做事,纪明遥心里却又有了另一种委屈。
他就不知道、不知道撒个娇,亲她几口,多说些好听?的话,再出去吗!
呆子!
哼!!
崔珏先到外间,叫青霜入内服侍。
他亲自到廊中找来伙计,令带他去厨上吩咐夫人的忌口。
下楼时,他瞥见温从阳正在?喝闷酒。
两人相视一眼?,崔珏先移开目光。
温从阳则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从酒楼后厨出来,崔珏并未叫小厮跟随,自己走?向卖花的婆婆。
张文?霄也在?买荷花。
两个清俊的少年公子同买鲜花,一位形貌昳丽超然?,只是气度过于冰冷,令人不敢逼视,另一位则神色柔和许多,且与前一位站在?一处,竟未被?埋没,反更叫人心生亲近。
两人似是相识,却并未说一句话,各自买过荷花,便相对而行?。
走?出去十数丈远,张文?霄方才回头。
崔翰林已又在?买玫瑰了。
精心择选。
多少人正或明或暗地看?着他、打量他,猜测他这般的人物,为?何还要亲自来买鲜花。可他毫不在?意。
买过玫瑰,他又走?向下一处花摊。
他是买给二妹妹的吧。
二妹妹从不对人多提要求,从不对人抱有期待,似乎永远善解人意、知情识趣,竟也会对自己的丈夫夫君撒t?娇任性吗?
张文?霄垂首,碰了碰怀中的莲瓣。
二妹妹,过得很好啊。
崔翰林,对二妹妹是真心的。
他转身,继续向与崔珏相反的方向行?去。
……
崔珏买了满怀鲜花。
两朵荷花、三朵牡丹、四?朵芍药、五朵月季、六朵玫瑰。
不多一支,也不少一支。
湖面?起了一阵风,吹得湖边柳枝长摆,酒楼垂挂的流苏轻晃。他独自抱着满怀鲜花,迎风踏入大堂,风吹得他衣袖翻飞、袍角鼓起,他抬起一只手?,护住怀中娇嫩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