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父母去后,他与兄长多年来的行事。

是?以?,即便从前认为陛下理当立嫡,在自家之外,他与兄长也从未与人表露过真实态度。对安国公的屡次明示要求,他更是?避之不及。如今虽因夫人警醒,倾向?有变,兄长身t?在四品之中,今日也并未多出一言。

连诸位丞相尚书都还未表态,他与兄长在这满殿朝臣之中,不过沧海一粟而已。

那同僚不过而立之人,既身在翰林之中,自然不是?蠢钝之辈。

听此一言,他心中惊悚,正忙反思己过,忽听宫门处似是?喧闹了起来。

“广宜公主是?广宜公主来了,就在丹凤门前!”

崔珏远目看?去。

虽在此处,他看?不清宫门前的景象,但?他已然想起,那日夫人对他说,“做了一件大事”时的神情。

不似夫人初次被?大哥请教,说完见解,她?双眼便暗淡下来。那次,直至最后,她?眼中依然神采无限。

或许夫人自己都不知,每次提及朝堂之事时,她?眼中都有光芒万丈。

丹凤门下。

“安国公,听说你在朝上骂我?牝鸡司晨、祸国乱政啊?”广宜公主手拿马鞭,笑指向?安国公。

她?一身金红凤衣,头戴九凤钗,端坐马上,光华夺目,气势逼人,冷笑出声,叫聚在宫门前的众勋贵之后和朝中大臣竟一时不敢直视。

谁也没?想到,广宜公主会直接找到宫门口来,专堵着安国公骂!

安国公自己更没?想到!

他还在发愣生气,广宜公主已经骑马绕他走了半圈,扬声笑道:“我?不过心疼自己的哥哥,说些兄妹间的私话,竟能?叫你们弄出这么多罪名安在我?头上,还真是?奇了!我?倒也想问问你们:我?哥哥立谁不立谁,都只是?我?们皇家的私事,与你等有何?干系?还是?说,安国公,你也想做我?们皇家的人了,所以?才敢如此放肆,插手宫中之事!连立后你们都要管,是?不是?再过上几年,这上阳宫就要换主人,换成你们来当家了!”

这话太过诛心!又是?在满朝文武面前,若不辩驳,只怕一个?“大逆无道”“犯上作乱”的罪名就逃不脱了!

安国公当机立断,面朝大明殿深深拜下!

可广宜公主居高?临下,根本不给他说话的空隙,便又上指青天,笑道:“我?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公主封号是?父皇亲封!我?无罪无过,兄长为何?要管教于我??还是?说,你等为自己的私心,连先帝的旨意都要不顾,非要胁迫威逼我?皇兄惩处先帝之女?你等就非要陷我?皇兄于不孝不义之地、下遭天下人耻笑、上不能?见我?父皇吗!安国公!”

她?空甩了一下马鞭,又指向?齐国侯:“看?在你是?先皇嫂亲兄弟的份上,我?给你留点脸面。你自己也小心些,别在皇兄那里把先皇嫂的情分?耗光了!我?活了这三十八年,连在民间都未曾听过先妻之弟能?阻拦姐夫另娶新妻的,还是?你心中根本不敬我?皇兄是?天子,所以?心生轻慢,才敢如此放肆起来!你自认是?国舅,难道还想做大周的国主吗!”

齐国侯满脸紫胀,也只能?面向?大明殿拜下!

安国公等一众本有十三人之多,皆有三品以?上官职爵位。可广宜只针对安国公与齐国侯两人,另外十一人即便想帮腔,一则根本寻不见开口之机,二?则,广宜公主之言竟似无可辩驳,三则,也更怕引广宜公主骂到他们身上!

至于左右丞相、各部尚书等,在大明殿时便未表态,此时见广宜公主如此放肆张狂,痛骂二?人,更知陛下欲立淑妃之心是?何?等坚决,皆只远远围观,更无人为二?人相劝广宜公主。

安国公急怒惊惧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