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

“你闭嘴。”

崔珏便看向夫人,示意为难便不必答,其余一切有他?。

但?纪明遥并不为难。

“成婚虽尚不足十?日,定亲至今却足有一年。”她道,“定亲后,我与……夫君数次相见?,皆相处和睦。且成婚之后,既为夫妻,自该相敬、相让、相近。夫君愿爱我如?至宝,是我之幸。但?若要问,此?桩婚事从头至尾是否有人有错,又都是何等过错”

“那也绝非我与夫君之过!”纪明遥问心无愧,斩钉截铁!

清白名声

太阳已经挂在半空。明朗的日光从窗棂透进来, 在青砖地?上?投下素雅清爽的阴影。

话音也似落地有声,清脆绕梁。

一阵清风穿过堂屋,吹得纪明遥蝉翼般轻薄的裙角微微飘起, 连她耳垂下的明珠也稍有晃动。

她的神色却依旧宁静、平和, 眼中并无一丝对高位之人直言辩驳后的惊慌恐惧。

而?松句只露出一瞬欣赏的笑意,便又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二?人月内新婚,我还未送贺礼。”不等两个小辈再有应对, 他又忽道。

“初九那?日,世叔亲至, 已送了贺礼。”崔珏便回。

“他那?算什么!”松句起身?,“他是他,我是我,他送的就当我的?”

他命:“你二?人随我来。”

说着, 他向东侧过去?。

崔珏仍不收敛对夫人的维护, 亲手扶她起身?, 才一同跟在太公身?后。

东面是书房,当地?放着一张朴素长案。

纪明遥在书架旁站定,看松先生亲手挑了一卷纸, 裁成匾额大小, 铺在案上?。

崔珏已熟练地?接水磨墨,在旁侍奉太公笔墨。

松句蘸笔,沉吟片刻, 挥笔写就四个大字:

“贤夫佳妇”。

他写下落款, 搁笔, 看了看字, 平淡的语气中略有惋惜:“虽有陛下明令,却难以禁得住人心。我于文林中略有声望, 有此?四字相?送,在朝读书人或可多信你二?人之清白。”

“多谢太公!”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沉重的负担从纪明遥肩上?移开了,让她倍感轻松。

她心甘情愿地?蹲福行礼。

是,虽有皇帝金口玉言,不许京中朝中诋毁谣诼崔家与安国?公府的婚事,可即便不说出口,那?些似有似无的暧昧目光,高低起伏的含糊叹息,又哪里比言语隐晦多少?

只不过,旁人不敢直说,她也乐得装傻。

何况安国?公府在勋贵集团中素来强硬,交际场上?略知轻重的人便不会放肆。而?过于无礼、尤其敢于在纪明达面前过分的女眷,下一次便不会出现在安国?公府的人眼前了。

可崔家的亲友与安国?公府的交际圈几乎不重合。

文臣清流高官看着崔珏长大,不会怀疑他的人品清名。那?,对婚事的质疑会落在谁身?上??

自然只有她。

崔家现官位不高,崔珏又是小辈,将来,一但,万一,若因此?事与诸长辈夫人起不快,崔珏会陷入两难,而?她只会更难。

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松太公一样直言相?问,相?信她的清白。

也因是要给她作保,所以太公才只问她,不许崔珏回答。

有此?一匾,从今之后,她都不需再为此?忧心了。

以松太公的名望、地?位,足以让朝中所有文臣心服。

崔珏亦甚有感触。

他不悔应下安国?公府的换亲之求。

但如今的他,尚还不能独身?护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