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和庄头明说会在什么?时候巡看哪一处,就是?想让他们警醒些。”纪明遥慢慢抬起了脸。

她解释自己的打算:“他们若问心无愧,自然不怕,若心里有鬼,这一日必然惊慌。”

“所以,明日再择机去查库房和田里,下?午无事。”她主动?问,“是?二?爷有什么?打算吗?”

崔珏又能与夫人相视了。

夫人不生气了。

“是?有。”他也详细说,“方才听?夫人与庄头说起,庄子?西北有一处果林,林旁绕溪,便想与夫人去走走。”

还未言毕,他便心生懊悔。

竟未能与夫人直说,他想教夫人骑马。

这竟是?很难的话?吗。

但他又庆幸。

幸好方才克制住了,并未继续。

否则,先让夫人劳累着,即便夫人不会午睡太久,下?午也一定不愿骑马了。

不想骑马

午睡起来, 正是一天里日光最烈的时间。

一般情况下,纪明遥不会在夏天的这个时间点出门。

但?既然答应了崔珏要出去走走,她就换下及地长裙, 换上一件才至脚踝下方长短的素色马面裙, 以?免泥土拖脏了裙摆,洗不出颜色,平白浪费, 再穿上一双简素轻便好走的薄靴,又戴了长帷帽遮阳。

晒晒太阳是对身体好, 可这么大的太阳又怕晒伤,所?以?先这样出去,等凉快些再摘。

但?帷帽稍有遮挡视线。

她便对着镜子把轻纱提起少许,固定在帷帽之上, 一直调整到遮阳观景两平衡。

挺好!

她转身, 崔珏也?自榻上起身, 放下书。

纪明遥便快走两步过去,先握住他:“我?好了,走吗?”

崔珏反握住夫人, 另一手碰了碰她额上轻纱, 低声问:“是否晚一个时辰再出去?”

那时应会凉爽些。

“走吧!”纪明遥笑,“二爷都等这么久了,我?也?装扮好了。过一个时辰再穿戴一回, 我?可就真懒了。”

对她来说, 出门可是需要提前积蓄能?量的?!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崔珏便不多言, 只在心中记下, 以?后尽量少让夫人在日光明烈时出房间?。

庄头两口子早等在门外,见两位主子出来了, 便忙在前引路。

他二人在自己家里商量了一整个中午,要怎么和主子说说这庄子上沿路各处。

可真到了主子们跟前,两位主子手拉手,都只看着对方,偶尔才看看路,他二人又互相?换了几个眼?神,都觉得还是不开?口讨嫌的?好。

“我?从未与?女子出过门,”崔珏正轻声说,“所?以?许多事情都不明白。”

他诚恳道:“若夫人看我?言行有何不妥之处,还请直言相?告,我?必然改正加勉。”

“没什么不妥的?呀!”察觉他还在纠结出门时间?的?问题,纪明遥不禁一笑,“这个时辰虽然太阳大,可景致也?与?傍晚时不同。我?许久没远看晴空下的?田庄了,偶然一次,倒也?不错!”

这是完全的?实?话!

视野极好,放眼?望去,在明烈的?日光下,一切都显出最明朗鲜活的?颜色。

已经走到半路,远处能?看见枝叶苍翠的?果林,而东面是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嫩绿稻田,还未抽穗的?稻叶正迎风微颤。三两成?群的?野花零星散落,嫩黄橘红艳粉,空气里满是清新的?青草与?风的?气息。

一对蝴蝶纠缠着飞起来,是最普通的?白色蝴蝶。

它们远远飞走,飞到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