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短暂一闪而过的瞬间。
咔嚓一声过后她将画面截图。
两指搓动放大的那一刻,真相便像是灿烈阳光下的景象,彻底一览无余。
天空中酝酿已久的闷雷忽然轰隆作响,淅淅沥沥的小雨和着冷风向地面斜斜飘洒,梁烟被忽如其来的雷声惊得身体一抖,这才瞧见陈识的外套还搭在一旁。
桌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依旧亮着微弱的幽光,前一曲柔缓的述说民谣已然结束播放,紧随其后的却是一首鼓点极强的英文歌。
水果姐极具辨识度的嗓音在第二道闷雷中响起,先前在电脑上和律师的聊天界面仍显示在那儿,只是内容却追溯到了离婚协议书之前。
那是几张罗易诚在她身上留下的淤青图片,和她去医院检查认定受伤情况的报告截图。
最下面,是她询问律师这些可不可以作为罗易诚对她实施家暴行为认定的证据……
*
昏黄路灯下,平坦笔直的道路向前无限延伸,干燥的地面已然被零落的雨丝打湿成深浅交织的颜色。
罗易诚单手掌着方向盘,另只手将塑封袋内的白色粉末倒进敞开的酒瓶口,他的手因愤怒和神经的亢奋而有些发抖,黑色的高档皮面座椅上倾洒的白粉揭示了他先前的疯狂。
等不及粉末与瓶中液体混合,他脚下一深,在引擎的狂暴轰鸣声中仰头猛灌了一口烈酒。
就在今天,十二年前发生的那场意外再一次毫无预兆地重新上演,那些被他封藏起来的痛苦回忆像淬了盐水的银锥,重重敲凿在他的心口。
年少时期就喜欢上的人,那个站在他桌边,笑着说自己兼职挣了钱要请他去看电影打电动的男孩;那个被老师点名表扬都要脸红的男孩;那个强忍着难过问他是不是只是和他玩玩,问他是不是像传言那样喜欢梁烟的男孩;那个在如潮水般铺天盖的侮辱谩骂中结束生命的男孩。
他的小锐。
在这一天的傍晚,被网络上无数的看客再一次拉出来鞭挞羞辱。
混沌且亢奋的大脑让他罔顾路口醒目的红灯,他看一眼后视镜中紧咬住他不放的黑色轿车,再一次提了车速。
天空中忽响的雷声夹杂着细雨向地面洒播,陈识将油门踩到底,在蜿蜒湿滑的路面上急驰。
十分钟前,他刚抵达君山府邸车身还未停驻,就看见步幅虚晃的罗易诚恰好从大门走出,随后拉开那辆扎眼的跑车车门轰一脚油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心底那团簇然崩裂的怒火在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中更盛,他毫不犹豫地打转方向盘,在愈发深暗的冬日夜色中紧随其后。
又一记雷鸣在空中炸起,豆大的雨珠石子般倒落而下,咚咚敲砸着前窗两侧的玻璃,眼前的视野瞬间变得朦胧且模糊。
屋内,梁烟紧紧盯着手机上的通话界面,陈言只几个字样安静的显示在上方,随着嘟声再一次的逐渐延长,她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短浅快速。
窗外的雨珠噼啪作响,先前随机切转的音乐声也如陡然转换的雨势一般进入到高潮。
Kiss ? me' ? k-k-kiss ? me,
Infect ? me ? with ? your ? love,
And ? fill ? me ? with ? your ? poison,
Take ? me' ? t-t-take ? me,
Wanna ? be ? your ? victim,
Ready ? for ? abduction,
Boy' ? you're ? an ? alien.
两辆车在逐渐狭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