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那么多了。
先骗进来再说。
陆恒咬咬牙,做出副哭笑不得的样子,道:“顺顺利利的不好吗?我跟你说过,母亲对我只是面子情,她和你投缘,请张真人算了算八字也相合,便不想再大费周章地相看别家的姑娘,这也在情理之中。”
“宝嫦,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以前没有瞒你什么,以后更不会瞒你。”他又举起右手,并拢三指,半玩笑半认真地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再给你发个毒誓?”
“谁要你发誓?”江宝嫦的神情放松下来,抿嘴一笑,“你没骗我就好,我相信你。”
她把披风脱下来还给陆恒,红着脸道:“时辰不早了,快回去吧,等我……等我嫁到你们家,我们再慢慢说话。”
陆恒的心里又苦又涩,五味杂陈,听到最后这句话,竟然咀嚼出一丝异样的甜味。
他第一次有了婚事将近的真实感,呆呆地望着江宝嫦,耳根也跟着热起来。
江宝嫦佯装羞涩,关紧角门,回到房中。
她把陆恒所赠的金梳收进妆奁里,点燃一支檀香,在幽冷绵长的香气中,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眼神变得淡漠。
她给过他机会,可他不肯交底。
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时光倏忽即逝。
过了腊八节,昌平侯府和崔府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办婚事。
尚氏是汴京数一数二的“贤良人儿”,为了彰显自己的美名,也为了给亲生儿子的婚事做铺垫,不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她命泥瓦匠把陆恒所住的院子重新粉刷了一遍,每个房间都烧上金瑞炭,摆满簇新的桌椅和名贵的摆件,又趁着贵妇人们上门做客的时机,亲自给新房整帐熏香。
两个通房丫头本就是尚氏安插过来的眼线,这些日子饱受冷落,早积了一肚子的怨气,在旁边服侍的时候,少不了说一些大少爷“任性妄为”、“疏于请安”的话,引得那些贵妇人连声为尚氏叫屈。
她们哪里知道,尚氏早就命人将桌椅和摆件登记在册,打算办完婚事就尽数收回。
若是江宝嫦受不住前后的巨大落差,和陆恒吵闹起来,对尚氏而言,无异于意外之喜。
相比起来,崔府的所作所为倒是厚道得多了。
何氏送崔妙颜进宫的时候,已经掏空了家底,可江宝嫦于崔家有恩,又是崔乐山的亲外甥女,马虎不得。她横下心,变卖了许多金银珠宝,凑出五千两银子,给江宝嫦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