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大公主随着家眷迁往天津,在火车上认识了进步青年程勉雨,程勉雨留洋归来,青年才俊,对大公主竟一见倾心,两人在天津密会多次,大公主原定有一门亲,是北平警署署长的三公子,宋家来信儿催着成亲,而后程勉雨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大公主从此以后竟像是失了魂儿似的,被父兄陪同着回北京完婚,魂儿却留在了天津。

导演冯佳肃对西棠这一段时间的表演非常的满意,尤其是那一段大公主自天津返京,在兵荒马乱的火车站,经过她第一次与程先生相见的地方,大公主脚步慢了,抬起眼,怔怔地望向那一截灰色车厢,她美丽而凄怆的脸庞,大眼睛定定地望着镜头,只剩下了一片虚空……那一刻坐在监视器后的冯佳肃都被震住了,甚至忘了喊cut,对于这个第一次担纲主演的新人,竟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周四的傍晚倪凯伦抵京,处理吴贞贞喜宴的公关事宜。

倪凯伦一看见她就说:“瘦了。”

西棠若无其事:“有点入戏了。”

倪凯伦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脸:“这是好事儿,我上个星期给你带的燕窝呢,让小宁给你每天炖一杯。”

小宁接过倪凯伦送来的珠宝,有点兴奋地说:“西棠姐,我要不要去?”

西棠说:“要降温了,你要去?”

小宁期待着:“我进得去吗?”

西棠说:“进不去。”

小宁嘟着嘴:“倪小姐让我在外面等。”

周五的后半夜,北京迎来了入冬以来的一次大风降温天气,气温直接降了十多度,灰尘漫天,呛得人睁不开眼,第二天剧组将庭院的戏改移到了花厅,统筹调整了时间表,改拍棚内戏。

从寒露到霜降,整整走过了一个节气。

西棠傍晚下了戏,带着助理小宁回到了市区,进了倪凯伦入住的酒店房间,

她回城区在车上睡了一会儿,醒来时手机里有一个未接来电。

西棠打开一看,是赵平津的号码,扫了一眼就放下了手机,进了酒店房间里卸妆洗澡,一会儿化妆师敲门进来,小宁在外面低声交谈,问礼服需不需要再熨一遍。

今晚是吴贞贞的婚礼。

西棠穿了礼服出来,她最近瘦,可以尽情穿纱裙,一袭裸色裹胸亮片装饰礼服,小宁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那条借来的昂贵钻石项链,然后看了一眼镜子,由衷地说了一声:“西棠姐,真美!”

西棠只觉得肩头上冷飕飕的,赶紧抓起遥控器将房间里的暖气调高了几度,披上外套,开始妆面。

她带着助理化妆师下楼来时,倪凯伦在大堂里等她。

西棠见到她有点奇怪:“哎,你不在现场?”

倪凯伦点点头:“来接你过去。”

西棠冲着她笑:“这么荣幸?”

倪凯伦拎着包:“谁有空还理家庭妇女,现在你是公司的摇钱树。”

西棠悄悄对她翻了个白眼:“要不要那么直白?”

两人笑嘻嘻地挽着手走出酒店。

刚走到大堂的门口,迎面一个人走来,高挑俊朗的男人,穿着灰色长大衣,露出雪白的衬衣领子,暗红丝质提花领带,金尊玉贵的一张寒冬脸。

倪凯伦吓了一跳,掐住西棠的胳膊:“他来干什么?”

赵平津走进来,看了西棠一眼,愣了两秒,然后皱皱眉:“外面冷,把大衣穿上。”

小宁把她的外套给她披上。

赵平津客气地对倪凯伦点点头:“倪小姐。”

倪凯伦皮笑肉不笑:“赵先生有何贵干?”

赵平津跟西棠说话:“怎么不接我电话?”

西棠也觉得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