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在剧组忙的时候,午饭有时候是会吃得比较迟,但她的极限就是到两三点,可是现在仍然不敢出去。

她觉得头晕,因为血糖低,眼前开始花。

后背慢慢泛起虚汗,她觉得难受,嘴里干苦,正默默地忍着,房门忽然吱的一声被推开了。

西棠打了一个激灵。

赵平津的声音响起:“周老师,您不招呼声就来?”

周女土的高跟鞋敲在木地板上,沉闷的声响,停在了卧房外的起居室:“我是你妈,儿子的屋子还不能来?”

赵平津朝开着的卧室房门里头看了一眼,声音还是懒散的:“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这屋子是姥姥姥爷送的,你也该注意点影响。”

“您见着谁了?”

“一个叫什么真真假假的女明星。”

“她怎么跑这来了。”赵平津暗自思忖着,试探地问,“您没见着别人?”

周女土敏锐地问:“还有谁?”

赵平津立刻答:“没有。”

他转而抱怨了一句:“我是成年人,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隐私?”

周女土宠儿子一直宠到三十多岁,也只是象征性地劝劝:“舟儿,这些女人,结婚后要断干净了。”

赵平津沉默了一下。

“年底结婚,瑛子今年夏天毕业就回来了。”

赵平津没说话。

“之前你一直说人家在国外不肯结,现在人回来了,你也知道你奶奶的病,你还要她等多久?”

赵平津终于答了一句:“知道了。”

周女土的声音充满慈爱:“我回去了,下午有个会,今年春天开完会了,你爸最近要调动,你自已注意点。”

赵平津不改本色地调侃了一句:“还升啊。”

周女土对这个唯一的儿子给予了厚望:“你大伯过一两年想退了,你跟郁家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将京创尽快交接给别人,你大伯的班子你要准备接了。”

赵平津陪着她往外走:“知道了,我开车送您?”

两个人终于下了楼去。

西棠一颗心在黑暗中浮浮沉沉。

嘴里有点苦涩的味道,大概是因为又饿又渴。

昨晚她问他有没结婚,其实也知道,多半是结了的。

他们当时在一起,他家人就一直盼望他结婚,只是跟她无关,他们那个阶层自有门当户对的女儿,政政联姻,或者政商联姻。

西棠的闯入,硬生生地站在了这个天之骄子通往权势富贵和美满联姻的对立面,简直把赵周两家搅了个天翻地覆。

当然最后的结果,她不想再提了,不管过去有多不能承担,也走过来了。

既然走过来了,好好活吧。

赵平津送走母亲回到屋里,站在卧室中间说道:“行了,出来吧,人走了。”

西棠还是不敢动。

下一刻她的眼前突然光线大亮,赵平津扶着柜子的门,因为背着光,他高挑的身影被拉成一个黑色剪影:“出来。”

她只好钻出来,提着拖鞋,赤着脚,脸色狼狈。

赵平津一看到她,立刻变脸:“你穿着鞋踩我衣服里?”

他有严重的洁癖,西棠试过穿着两天没洗的牛仔裤坐到他的床上,他都要气得发抖。

西棠把手里的鞋子狠狠砸到地上:“没有!”

赵平津嗤笑一声:“不就是我妈,至于怕成这样?”

西棠忽然就笑了笑,她现在常常笑,对谁都笑得甜甜的,只是笑意很少抵达眼底:“我怕周老师看见我,生气。”

赵平津话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你当年不是一点也不怕她嘛,还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