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了他一耳光。离恢复力气还差得远,所以那下很轻,只发声,没有劲。他懵懂地抬起头,眼角湿答答地望着我,叫我“穗穗”。
他的样子,好像一个被打断吃奶的孩子。
我头皮轰一下炸了。
咬完乳头,他脸贴上来亲我的嘴,边亲边咬。我怔怔地由着他亲。
我想我整个人都不能要了。
这个想法甚至传达到下身,我射在了他肚子上,然后彻底萎靡。
清晨醒过来是在床上,我们彼此不认识般注视了对方良久。
随后一同出声:“不能让李元知道。”
正常说出了话,我的意识和体力顷刻回笼,脸色都变了。
李沫被吓得抱头蹿下了床,我看上去像是要一拳把他干碎。
我想到他昨夜连番的壮举,他半清醒的状态。“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他膝盖弯了半截,我都怕他会跪下来磕头,这我可受不起,我又不是他祖宗,于是我忙说:“别,你平身。”
他颤颤巍巍站直了身,像棵被砍得光溜溜的白桦树。
我把被子往怀里掖,“穿条裤子吧你。”
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条撕裂的短裤往腿上套。
“那是我的!”我吼出声。奇了怪了,他不是在沙发边上扒我裤子的么,怎么短裤跟着跑卧室里来了?它也想看点好康的吗?!
李沫兵荒马乱地拉开衣橱,找了整套衣裤穿上。望着他团团打转的背影,我想着找个机会一定得揍他一顿,但现在不是时候,因为我屁股太疼了。
手忙脚乱间,五斗柜上一本厚厚的画册被他带下了地,正好落在我这边的床脚下。
他脸又烧起来了。
我捡起画册,这是本手绘线捆的画稿,看了眼封皮,白标签纸上写着:功夫小妈。
我目光从那四个字抬上去看了看李沫,他都开始哆嗦了:“能别看吗?”
哪有不让缪斯看作品的。我翻开来一页页欣赏。
里面都是我,就是形象比较抽象,耳朵长头顶上,腮帮子毛乎乎的,说不出是狐狸还是狗。
有我读书的,《绝望的金穗》。
我吃饭的,《穷凶极饿》
我打人的,《中华有神功》。
我训诫他的,《唠叨》。
他想干嘛?我:“你礼貌吗?”
他穿上衣,转过身喃喃地叫我:“穗……”
“别这么叫我。”
他半张着嘴,像个课堂上突然被叫起来的学生,傻呆呆地瞪了我半天。“……妈?”
他在叫什么?我听得头都快滚下来了。“有种你再叫?”
我的肢体迅速进入到攻击状态,那个姿势鲜明地向他表明,他的大逼兜提前了。
提前到马上。
他哆嗦了一下,改了口。“哥……金哥。”
我慢慢松弛下来。“嗯,以后就这么叫。”
他又长又轻地吁了口气。“我帮你倒杯水吧。”
喝下一整杯水,又添了半杯,我问李沫我爸的事。
他给自己倒水,手提着壶停在半空,顿了顿,又放下。他问了句不着边的话。
他问我,你爱李元吗?
爱。
李远飞走前我送他到机场,把他外套递上去的时候,他没头没尾突然就对我说:“金穗,我很爱你。我爱你。”
之前他表达过这个意思,不止一次,可能每天都在表达,但从未如此直白。
我当场愣了愣,然后说:“我也爱你。”
这没什么好肉麻的,爱了就是爱了,爱难道不该是世上最美好最该坦荡荡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