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奔神情复杂地提了提嘴角。
这是我的礼物,理应我自己拿着,我从程奔手中捧过盒子,对舒怀意保证道:“我好好收着。”
国外之行并不顺利,确切地说是很不顺利。
第一站在墨尔本落住,三小时时差,对起居没太大影响,一家人安顿好便接连出门吃吃喝喝闲逛,十足惬意。按原计划,第五天先去悉尼坐游轮,看歌剧院。悉尼很小,开车穿越城市只要半小时,但程奔不想旅程太赶,决定先宿两晚,四周跑跑,再动身去布里斯班。
程奔有个朋友正好在布里斯班度假,两人约了见面谈生意。第五天我们刚入住酒店,那朋友打电话给程奔,说临时有事要回国,不知我们这头是否方便提前过去。
程奔便叫我们留下,独自先赶了过去。当日刚下飞机,他又打电话过来,说有份重要的文件和U盾非要在纽卡斯尔人肉交接,辛苦我跑一趟,别人去他不放心。
我心里是不介意,仍然开了句玩笑:“怎么度个假给你折腾出这么多事来?”
“突发事件,我也没料到。”他抱歉不迭。“下回一定不会了。明天不是晚上的飞机吗,中下午你带着策子去赌场玩玩,随便玩,我把国内两套房子挂出去。”
我:“你这说的什么话。”既否认我的运气,还引导败家。
“我说真的,玩到高兴,输多少都行。”
那就算了。我表哥就是赌博抓进去的,还讹了我30万,我自己是不记得了,从二舅那里听说的。我当时听了震惊不已,更觉得这些日子物是人非。
吃过晚饭,司机载我前往纽卡斯尔。纽卡斯尔离此地不远,2小时车程。
路程的前1小时一切正常,我控制饮量喝着外带饮料,生怕半路找厕所。1小时后,倒霉的齿轮开始转动。
我们比原定时刻晚了半小时出门,因而此时晚霞的彩光已逐步被黑暗吞噬。那段公路来往的车极少,没有路灯,提供照明的就只有我们这辆车的车前灯。行至中途,忽然间车前灯打开的伞型光中冒出一群庞然大物,嗖嗖嗖跟飞似的,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头母袋鼠带着孩子,在横穿公路。
那母袋鼠估计是过惯了富贵险中求的日子,拖家带口,仍目不斜视,冲劲十足,跑出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信念感,以及无所谓孩子横空出殡的大无畏精神。后面小的前赴后继,全家玩命。
我和司机同时“卧槽!”,司机慌忙打急转弯,但车速太快,轮胎险些失控,不得已只能先避让到路旁的草地上。只是,夜间行路视野受限,公路与草地间实际上有个坡度,仓促间司机没瞧出来,冲下去的刹那只听“砰”一声惊响,车子顿时熄火,前半身进了草地,车屁股还在路上撅着。
我解开安全带,探到前车座问:“怎么样?”
“车底座出了点问题,我去看看。”司机说着跳下了车。
我也跟着下车帮忙。
谁知刚支好千斤顶,袋鼠折返成群结队朝我们这头跳。
架稳了后车座,我让司机专注修车,自己到路边查看这群不速之客。
袋鼠全体毫发无损,有两只最小的似乎受了点惊吓。但这母袋鼠很不讲理,肇事在先,还贼喊捉贼,上来兴师问罪。
“金总小心!”司机出声警示,“不要跟它起冲突!”
说真的,母袋鼠敞着双开门握着拳头上来的样子,我见了心里都小小发怵。可惜为时已晚,我不自觉和它对视了一眼,这一眼让它以为我对它有莫大敌意。小袋鼠们热切地注视着它们的母亲,并发出我无法翻译但能意会的拱火的声音,母袋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毫不犹豫地就向我展现了澳洲武打巨星的风采。
说时迟那时快。
噼里啪啦打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