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 / 2)

上。每上一道,管家还要做介绍,主料这这这,佐以这这这,点缀那那那。

管家姓黄,我们都叫他黄伯,是位身材斯称清瘦的老人。他那张脸生得颇像年画里的龙,尤其那副眉毛,龙须般又粗又长,稍稍还超过了两边太阳穴。这种长相的人据说都有些命格在身上。

程奔待他十分尊重,随便去哪里都为他多留一张椅子,多留一杯水。自己吃什么喝什么,给他同样的待遇。以上的特殊照顾都抵不过黄伯卷王之王的自觉心,我感觉他每根骨头每分每秒都不曾松懈过。

黄伯常年着装标配是西装三件套,只有在无比严酷的夏日才将外套除去。同人交谈他从不落下一句尊称和敬语,也从不多说一个字。

放下菜品,转身离去前,他按宾主次序分别向我、程奔浅浅鞠躬。他走出餐室关门的声音比我闭嘴的声音还小。

看着他消失在门后,我心里发出惊叹,他活得不累吗?

“他习惯了。”程奔眼睛盯着筷子和筷子上的菜,看也不看我,却知道我在想什么。“几十年都这样,你让他松下来,他反而累。”

比起黄伯的西装三件套,更令人费解的,是程奔在家中还穿着晚礼服。晚礼服的款式当下已很少见,李沫曾教我分辨过西装款式,我能记住的不多,但这种廓形太独特了,学名叫塔士多,放在电影里还好,现实中穿就有些装逼。

“就像我们那里的农民。”我接话,“十岁下地干到八十岁,从来不生病。休息两天反倒什么毛病都来了。”

程奔笑了笑,推过来一瓶酒。“今天刚得的,尝尝。”

这瓶酒正是他刚拍下的那瓶。

“太贵了,换一瓶吧。”我第一反应是推却。这个价格的酒若是给我,我一定把它当作百年后的陪葬品。

他却抢先开了瓶,斟给我一杯。“应该的。你生日快到了吧?我送你什么,你心里估计都犯嘀咕,那就请你喝酒吧。”

我生日在12月25日,正好和圣诞节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