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脚下原来是青峰寺的新址,原址在对山,五十年前青峰寺迁址,那里便废弃了,成了座荒庙。
说来也奇,那座山五十年前也是风调雨顺岿然不动,等青峰寺一迁走,就和其他山成了患难兄弟,只不过受灾程度轻缓许多,也许是佛威余荫尚在吧。
之后没多的人翻进来。地上几个被我们押去了院子东边的佛堂。
霍双在他这一辈师兄弟中排行老七,最小。大师兄前面见过了,三师兄外出报警。五师兄前年与山上一位叫小青的姑娘发生了情愫,正逢当时庙中经济困难,于是在尊重祝福和裁员双重意义下,五师兄被全寺员工欢送出寺,还了俗。因此在佛堂聚会的除了我们三人,还有二师兄、四师兄、六师兄。
二师兄精瘦寡言,对分配的任务,目如洞火地只是点头,是个绝佳的聆听者和配合者。
四师兄让我想到舒怀意,长得很有礼貌,永远一副“随意,我都行”与世无争的样子。
六师兄是块爆炒辣椒,长得不太有礼貌,主意很多,叽叽喳喳,但缺乏沉稳。他主张全体集结,抄上家伙,杀上对山,营救柔弱的师傅。他的提议很快遭到了大师兄有理有据的枪毙,并被定性为天方夜谭。
这几位师兄无一例外都比霍双差了不少岁数。
哦对了,本寺主持,也就是霍双他们的师傅姓唐,以下改称其为唐师傅。
商讨会前半段除了我这个默默倾听者外,其他人都讲四川话,经过霍双几次提醒,后半段才改成了普通话交流。我也便和大家同频道接收到了最终方案。
汲取了各方意见,考量了每位我方人员的能力,又经过一番慎重成熟的酝酿后,大师兄摸了摸他胖乎乎光溜溜的脑门,摆出了他的高论。
对方给出的时限为36小时,36小时后不见舍利就当场直播撕票虽然信号条件并不允许。目前时间还剩下12小时,可谓命悬一线。干等着警察来营救时间太紧,不如自力更生。最佳办法,就是留下四人看守寺庙,再派两人上对山去谈判捞人。
对面的山不高,坡势相对平滑,路不如这座山难走,徒步上去6个小时就能到老寺。
言至此处,大师兄拎起桌下的一只热水瓶,拔开木塞,优雅地喝了口。“咱们这里身手好的,我,戒饕,还有戒饕带来的这个小施主。但这不是关键。我就怕对面带了枪这类武器,那可是远程的。我们身手再好,他们嗖嗖两梭子子弹过来,一轮白给。所以咱们也得带点厉害家伙。”
令人震惊的是寺里居然也有枪。
前主持从抗日战场卸甲出家后,将自己用过的几把装备完好珍藏了起来,时常在礼佛诵经后取出来依依抚摸,同时目光悠远深长地回想自己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峥嵘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