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

沈年算了算自己的停机坪、房子车子、还有保养费置业费和各家VIP的续费,浅浅估摸出一个惊人的数字,手心向上朝前一伸,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反正你有多少给我多少就行了。”

沈跃文……沈跃文没理他,只给他开了五百万的支票。

沈年有点泄气,不甘心地朝他出门的背影喊,“爸,你那张不限额的黑卡借我用几天?我下个星期还你。”

沈年被压着扎扎实实学了三个月,眼睛都要转成蚊香了,一直到高考那天,他才终于见到贺景寻,还差最后一点任务进度,不由得摸着下巴想要怎么完成。

七月二,晴。

沈家少爷的升学宴。

这几个月发生的大事不少,一是贺景寻母亲的病逝,已经得到骨髓捐赠,但在调养身体指标的时候病情突发恶化。

她的离世让贺景寻和沈家原本就脆薄如纸的纽带彻底断裂。

沈跃文对他出走自立门户的行为也没有太过意外,只是对沈年的看管更加严格了些。

二是沈年考得不错,比估分高了整整二十分,勉强够上了离家二十公里外大学城的一所学校,还是个一本。

沈跃文内心里是想要他出国的,现在谁家不成器的儿子女儿不送去读个常青藤,一是镀金,二是名声好听。

但他只要想想沈年的尿性就开始头疼,与其天高皇帝远惹出什么他处理不及时的乱子来,不如就放在眼皮子底下,总归也不指望他真的能学成个什么人才栋梁。

像他们这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家族,换了别家哪位少爷公子考了这样的成绩,别说大张旗鼓风风光光在华宴厅里宴请各家,就是连碰上面都要躲两下的。

可沈年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沈跃文也不觉得,蔺舟就更不觉得了。

他原本上半年就该出国了,硬生生陪沈年啃了三个月的书,现在行程紧张,这顿饭吃完就要走了。

“你能别说得像断头饭吗?什么叫吃完就要走了。”沈年乐得笑出小虎牙,他今天穿着打领结的西装,藏蓝色很衬气质的一套。

“一走就是好几年不见,你还真是没心没肺。”蔺舟笃定决心灌他一顿酒,说着就倒满酒杯端到他面前,“成年礼加上升学宴,总要喝点。”

“对了,蔺三呢?今天怎么没跟着你。”沈年嫌弃酒太苦,咂摸一口就吐着舌头开始嘶哈。

提到这个蔺舟脸色淡了点,只道,“他和我一起。”

沈年平常滴酒不沾,一时觉得新鲜,又抿了一小口,他嘴甜,换了红酒在厅里绕了一圈,没一会儿就哄得各位长辈喜笑颜开。

他又红又白喝了许多,今天也没人管着,没一会儿就上脸醉了,连脖子都红了个透。

浓密的睫毛轻颤,下意识望向安全出口的拐角处。

虽然没在那里看到人影,沈年却眯着眼打量许久。

贺景寻下意识心脏紧缩,想要逃离,却被他湿漉漉的眼眸钉在原地。

沈年放在酒杯走过去,蔺舟没见过他喝醉是什么模样,现下还无知无觉,问了一句去哪儿没得到答复之后,就收回视线了。

贺景寻果然被沈年当场捉住,他也不觉得怪异,只是轻哼一声,“你最近做什么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醉酒的懒懒声调,透过耳膜抓挠着贺景寻的心脏。

“赚钱。”贺景寻哑着声,唇瓣微动,“很累。”

沈年又问,“赚钱干什么?”

贺景寻道:“买你。”

沈年没听清他这句话,酒杯随手递到他手里,葱白手指在青年锋利紧绷的下颌线上划过。

像是要确认什么,他离得更近了些,另一只手掌按在男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