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去年和衣川见面时还没有这种感觉,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就因为这半年来,自己一味耽溺于和凛子的爱情,所以和健全的循规蹈矩的衣川格格不入了吗?

衣川欠起身子对沉思着的久木说:“工作那边怎么样?”

“还过得去。”

衣川对他这个不得要领的答复不太满意,说:“你总是含含糊糊的。”

去年年底衣川问过他有没有去出版局的打算,当时,久木下不了决心,回答得不干脆,后来衣川也没有再催问他。

“你也许最适合现在的工作了。”

衣川似乎拐弯抹角地在回避涉及那个话茬儿。

久木也无意挪动工作岗位,沉默不语。衣川换了个话题:“来中心讲讲什么好不好?”

“不了,不了。”

久木觉得以自己现在的情况,为那点课酬去中心上课没多大意义。

“你也别瞧不起我们那儿,最近新开了讲座,学员也增多了,在都内是数得着的。”

“那可太好了……”

“托你的福,我最近得了总经理奖。从七月初开始,我可能要升任都内文化中心的总部长。”

衣川来见久木似乎是为了要告诉他这件事。

“恭喜你了。”

久木给衣川斟上了酒,忽然意识到刚才他产生的和衣川之间的不融洽感,就来自于上升者和下降者生活方式的不同了。

和衣川见面后,久木情绪有些消沉。不过并非因为衣川荣升为文化中心的总部长,他再发展也是别的公司的人,与久木没有关系。

久木想的是,衣川在努力工作,而自己却没有好好工作,光想着凛子了。自己竟然那么任性,说得过分一点,做出那样见不得人的事,连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

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

自从两人同居以后,久木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见过衣川后,更促使他去深思了。

半个月后,仿佛等不及即将来临的梅雨季节似的,传来了一个更加令人郁闷的消息。

一直在医院治疗的水口,刚进入梅雨季节的第二天,就在医院病故了。

水口和久木同期入公司,晋升速度也差不多,两人关系一直很亲密。只是久木调到调查室后,两人疏远起来。水口继续升到了常务理事,可是,去年年底,他突然被调到分社去了。

水口不久被提升为分社社长,刚要大显身手就患了肺癌。三月份做了手术,久木去医院看望他时,听他家属说,已经治不好了。

久木担忧他的情况,犹豫着要不要再去探视的这段时间,他的病情更加恶化了。

公司简报上写着“本公司理事、马隆分社社长水口吾郎氏,今晨五点二十分逝世,享年五十四岁”。久木想起了三个月前,去医院看望他时,水口所说的话:“人都有生老病死,应该在能做的时候,做自己想做的事。”??

水口的守灵仪式是次日下午六点,地点在他家所在的调布附近的一所寺庙。

公司的年轻人负责丧仪的准备工作。久木提前了一点到那里时,已聚集了很多前来吊唁的人。不一会儿,开始念经了。

祭坛中央的鲜花丛中摆放着水口的遗像。好像是两三年前照的,面露微笑,目光炯炯,精神饱满,眉宇间含有一股霸气。

尽管他调到了分社,但毕竟是个社长,从祭坛直到灵堂的两边,都摆满了各个出版社社长以及编辑、营销、客户等有关方面人士敬送的花圈。

久木看着这些花圈,不由想起了“夭折”这个词。

用夭折来形容五十四岁去世的人似乎不大贴切,但是,作为同辈的久木看来,走得还是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