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钰便接着道:“儿子四岁习文,六岁习武。不论是在军营里的,还是后头祖母请的先生,都对儿子赞不绝口。同辈之中再无敌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忍不住笑起来,“当然这话不能在小野面前说。那小子鬼精鬼精的,身上也带武艺,就是比我小了几岁。若是同辈,我就不能这么说了。”
“总之,我有信心不逊色于任何人家的孩子。即便真如母亲所说,父亲和祖母偏疼其他孩子,我自己也能立起来。从文也好,从武也罢,总有我建立功勋的地方,我也不稀罕什么世子之位。”
葛珠儿又是眼眶发热。
失散多年,难得团聚的父母方方面面都为自己考虑,还有这么个有本事、有心气儿的儿子,她真要是再立不起来,真是不配有这么些家人!
母子二人回到鲁国公府,葛珠儿这次没有直接去给秦氏回话――因为出府去的理由本就是瞎编的,且顾茵对她们全家有恩,她更是不可能做出对顾茵不利的事情,打探什么食为天的商业机密。
去了她说不出个所以然,肯定是要挨秦氏一顿痛骂。
她便借口喝多了酒,让人去给秦氏告了罪,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没多会儿,冯源从外头回来了。
他是个孝顺儿子,每日回家第一件事不是看妻子儿子,而是看年迈又还在称病的亲娘。
从秦氏那里出来,冯源自然又听了一通关于妻子的抱怨。
到了葛珠儿这里,冯源疲惫地捏着眉心,同她道:“阿陈,我娘身体不好,我早就交代过你要小心侍奉。你今日一大早和我娘说出门探听消息,回来后却没有去回话,她老人家又不高兴了……听说你还在外头饮酒作乐,妇道人家怎可如此放浪形骸,这般作态,和英国公府的有什么区别?”
这一年多来,每次说到这些,葛珠儿总是要颇费口舌地和他解释。
但解释往往会衍生成一场争吵,然后冯源甩袖走人,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今日葛珠儿却没和他争辩,只静静看着他。
一直把冯源看到说不下去后头的话了,葛珠儿才开口道:“我并不叫阿陈,我叫葛珠儿。”
冯源蹙了蹙眉,“你不是说记不清少时的事了吗?”
“从前是记不住了,但最近几次出门,我遇上了父母。他们还在码头上摆摊,一直在等着我回去,最近才到了京城……”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冯源打断道,“肯定是有人听到外头的流言,来冒认亲戚,诓骗你的!”
葛珠儿唇边泛起一个讽刺的笑,“冯源,我只是性子柔顺,并不是蠢钝。我被拐走时已经五六岁大,不是对父母一无所知,任人诓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