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兰腼腆又兴奋地说:“我想租借阿司匹林,想到公路上吹吹风。”
路遥倒也料想过这种走向,赚这种老人的钱多少有点?亏心,但不租看着?也可怜,她迟疑片刻,答了声:“马上过来。”
余秀兰有个老人机,没办法扫码,只能按指纹。
办好租借手?续,余秀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卷了一层又一层,拿出藏在里面的钱,递给路遥一张五十面值的花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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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首租,享受五折优惠,一个小时二十五花币。
余秀兰心里有些?可惜,首租优惠只能享受一次,她不敢租太久,就划拉了一个小时。
……
阿司匹林成了余秀兰和路遥的秘密。
余秀兰住在路遥隔壁的时候,隔个五六天就租借一次阿司匹林。
每次都?是?傍晚,家里无人,余秀兰像浮上水面换气的鱼儿?一样,叫阿司匹林推她到田间野地放放风。
不过这件事到底没有瞒多久,一个月过去,余秀兰要去另一个儿?子?家住。
那天搬家,余老太太的二儿?子?来路遥家租走了阿司匹林。
往后隔一周,余秀兰的儿?子?就会来租一次阿司匹林,每次租两个小时。
租走不久,就能看到余老太太被阿司匹林推着?在马路上散步。
阿司匹林比人有力气,有时候老太太想去田里,轮椅推不下去,阿司匹林就抱着?老太太走小路。
余秀兰手?里抱个木板凳,到了田里就寻个空地坐一会儿?,有时候还能给菜地除除草。
经过月余的经营,桐花镇的居民逐渐接受了租借机器人的存在,有时候人力不将就,也会考虑到租借小店短租机器人。
时间无声无息地溜走,租借小店的生意就像田里的庄稼,长?得慢慢悠悠。
路遥有时候焦虑,镇上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饭全看天气和土地,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信仰,他们也不在乎信仰。
有天晚上,路遥被一道痛苦的呻/吟惊醒。
那声音似就在门外,夜色愈浓,声音愈大。
路遥坐起来,准备开灯出去看看。
圆梦系统:“你别出去吧。”
路遥慢吞吞地披衣服:“怎么了?”
圆梦系统:“怪吓人的,真的。”
路遥:“你知道外面是?谁?”
圆梦系统:“……嗯。”
路遥穿好衣服起身?,唤来星棠,又叫醒了燕归和花狸,她倒要看看是?谁半夜三更弄鬼。
大门打开,门外没有人。
路遥走出去,站在屋檐下。
月光很亮,乡野宛如?白昼。
路遥站在地坝边沿,仰头看月亮,低头时眼风扫到一片阴影,背脊瞬间炸起一阵寒意。
那团阴影缓慢地蠕动,慢慢勾勒出人形的轮廓。
路遥又听?见了熟悉的呻/吟。
声音从暗影里发出来。
那是?团什么东西?
路遥几乎屏住呼吸,在脑子?里询问圆梦系统。
“你没认出来?这是?那个啊……就是?你特意去看过的那户人家……脖子?上插管子?的那个……”
一张皱皱巴巴地脸从阴影里浮起来,又被月光照得惨白,是?那个本该没有意识的男人。
他很瘦,干鸡爪一样的四肢也从阴影里伸了出来,薄薄的一层皮裹在骨头上,头发稀疏,两颊凹陷,眼窝处黑洞洞的,看不到眼珠,却能感觉到强烈的视线。
路遥头皮炸了起来:“……怎么……会在这里?”
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