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那年,海城舫舶来点甜饮子,蒋家送了些给大伯母。大伯母疼爱小辈,全然留给我们这些孩子。有一日大家相邀去大伯母院里尝鲜。”

“大伯母只道除开饮子,还要什么点心抑或什么忌口只管同丫鬟说。”

她停了下来,耸肩一笑,装出一副轻快的模样。

邵衍了解这种面临尴尬回忆的前兆,从一旁小几上取过茶盏叫妻润润喉,轻声道:“然后呢。”

宝知鼓起勇气回忆道:“我提了要求。”

她深吸了一口气,便是再想起这事,她都为自己的不懂事而尴尬:“我提了。我说我不喜欢碎花生,也不喜欢红豆泥,还有我那份咸点心不要加葱末。”

“等到丫鬟端上来时,我才发现,除开三表姐的那份,其他孩子的皆是一样规制。”

宝知冲他一笑:“我没声张,都吃下去了。”

邵衍的瞳孔骤然聚焦为一点,心疼地说不出话来,只将怀里的女孩紧紧抱住。

傻丫头。

有些事落到他身上,邵衍自然无多所谓,可是若是她受委屈,他定是不肯依。

他竟没有比此刻更希望能回到过去,让二十一岁的邵衍抱住六岁的梁宝知。

他现在有自己的府邸,仓库里有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每月有比肩其他天潢贵胄的进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