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欣慰。
邵衍不近不远地跟在一侧,喻台却不顾及开口:“姐姐你莫担忧,若是待得不爽朗,只管回来。”
宝知本来的泪意被逼了回去,嗔道:“尽说傻话。”
“姐姐的院子我会派人看护的,日日打扫。”
“好好好。”
“别糊弄我。”
宝知轻轻捶了捶:“姐姐难敢啊。”
邵衍听到这姐弟的官司,不参合其中。
等到真跨过正门,将宝知送入花轿时,喻台抿着唇牵住邵衍的马绳:“衍公子,我姐姐便交给你了。我姐姐真的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女子,你莫负了她。”
邵衍则一把搂住喻台的脖子,搓揉男孩的头发:“连师兄都不叫了!还信不过师兄吗?”
那阵陌生和不安才在这亲密的打闹间消失,喻台叫道:“师兄师兄!好师兄!饶了我吧!”
吹吹打打,来时一高马、八台大轿并数箱箧问礼,走时带着一倩影。
这抹旖旎叫他魂牵梦萦,日日难眠。
少年期艾,总患得患失,现下终于把心中所爱迎娶回府,怎能不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邵衍不似来时那般火急火燎领马而去,伴着花轿,似是最忠诚的将军守着珍贵珠宝。
宝知戴着盖头,乖巧地坐在轿椅上。
何其似曾相似的体验,她的心又噗噗直跳。
她不能自己揭开盖头,便挺直了腰身,用盖头底下露出的那片光亮去点燃前方的景色。
是红色的轿帘。
宝知再三确认,甚至摸了好几次,这才放下心来。
她下意识唤了一声:“衍郎。”
又嘲笑自己,他想来在前头,怎么可能听得见。
“咚咚。”轿身忽然被敲响,吓得宝知一激灵。
“怎么了。”男人的声音温柔缱绻,身上的气息钻过窗帘将她缓缓萦绕。
不是阴冷的龙涎香,是干燥温暖的草木清香。
是的,是邵衍。
男人轻声一笑:“是不是累了?”
宝知扭捏着,从鼻腔里轻声一应。
“快到家了,莫担心。”
是的,快到家了。
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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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的描写致敬《逃出绝命镇》里的催眠,当时我看的时候给我留下了特别深的印象。
这里怕大家没看懂,点出来,宝知做的这个梦就是上一世她的经历,被一台粉轿子深夜抬到东宫,本来不会这么草率,但是宝知和邵闻璟大吵了很多次,邵闻璟以为她要逃,直接先斩后奏。
不过都是前世的事情了,我在番外会展开写写
074|第六十六章 一朝花月夜,两枝别惊雀
洞房花烛夜在邵衍心中排演过无数次,本该是胸有成竹。
可真正落到实处时,握住红绸缠枝泥金秤秆的手却不受控地微颤。
太过于浓郁的欢喜总是来势汹汹,不是区区少年郎心中想个几回便可排解得了。
旁边的堂姐妹与陈家的表妹瞥见,不免心中偷笑。
“衍弟莫绣花了!快些叫我们瞧一瞧新娘子!”雍王长女前些日子刚封端雅郡主,是王府里头一份,自然比旁的姐妹更硬气。
周遭姑娘们有的怕叫邵衍难堪,捂下喉里笑声;年纪尚小的妹妹们则不管不顾,仗着端雅郡主戳破口子,嘻嘻哈哈地调侃起来。
连那盖头上的鸳鸯也不住轻颤。
这玉面郎君被姊妹打趣,又被妻发觉自己的窘态,脸颊迅速染上海棠,耳尖都蹿红。
他今日本就着艳色,两相呼应,旁人只觉漫天的红快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