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猜想到那日的惊险,众人心中的惶恐,可是无人指责她。

郡主娘娘觉少,宝知醒来后命众人不得叨唠,可郡主娘娘醒来后便是来看她。

宝知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处世观。

一味地把所有人都当恶人想,是否是正确的?

是,诚然只要有了这般的假设,自然是有所预备着,不至于真遭了却乱了手脚。

可她心中酸涩,无人知道她的算计,可是这莫名产生的良心上的谴责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或许在内心深处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真正价值,所以才认为发生任何利益纠纷,自己会被理所当然地兑换出去。

可是相信人太难了。

宝知又愧又惧又叹,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可逡巡许久,只叫守在碧纱橱的丫鬟们下去。

敏娘有些不安,却也随着候在门口的人一道离开。

那靠在迎枕上的女子向里别着脸,骨瘦如柴的手只细细摩挲金桂云锦衾上层层攀花折柳,不过须臾,一串亮晶晶的水滴便打落,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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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会写下宫里的事宜,不过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写宫里的事,让我很不舒服,很压抑

059|第五十一章 风雪夜里佳人访,神女有意,襄王无梦

现下临近午膳,却不见景光帝从案几前动身。

平云提督踌躇半晌,可巧干儿子从殿外躬身入内,附耳轻语几句,便上前一步:“禀陛下,未央宫传了信,道是贵妃娘娘又是不肯用膳。”

男人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滞,复行云流水地落笔:“朕知道了。”

平云恭敬地退到一旁,只在心中默念,待念到「十五」时,就见俊美帝王面不改色地起身。

“去未央宫。”

邵闻璟由着太监服侍披上大氅,竟不要御辇,只一路步行。

便是平云也不敢劝慰。

未央宫是近宫殿中同中正殿挨的最近的,便是魏皇后所在的凤藻宫也要退避三舍。

平云几乎小步作跑才不落在仪仗之后,他一面维持着今上身边的大监仪态,一面偷觑。

男人身着的暗龙胆紫浮光鹤氅上的绒毛不可避免地沾上雪粒子,似是柳絮,被男人呼出的白气所融,湿漉漉地沾上。

不过须臾,便至殿前,未央宫的宫人早已候在门口,可君主直入内室,便见美人依靠在矮塌上,未闻来者,只一心一意地瞧着窗外。

外头白茫茫一片,有的只有梨园里光秃秃的枝干被压弯时画出的弧度。

“真懿。”他忽的在心中生出莫名的怯意,只呼唤她,却不敢上前。

她已好久没有同他说话了,以往他会命令,可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回应只会一层一层激起他的怒。

便是太子,她也不理。

更何况她身子大不好了。

女人没有回头,露出的脖颈纤细得吓人,便是那肩背,也是由骨架子撑起衣袍。

外头的风一吹,他都唯恐她要随风而去。

他强硬地将花移入帝王侧,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凋零。

邵闻璟几步上前,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可低头想吻一吻美人的长发,却发觉怀中只有一架白骨。

“呼!”景光帝猛然睁开眼,眼前明黄的织锦床帐在昏暗中灿灿生辉,压得他眼窝一跳一跳。

他撑手起身,守夜的太监见桥机敏地察觉,恭敬道:“陛下安,现下丑时。”

原来是梦。

景光帝逐渐清醒,这些日子总是断断续续梦到些朦胧的事。

他知道那些是梦。

可是醒来后的心痛与若有所思却是实实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