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知晨起心口如揣雄兔,扑腾得厉害,在敏娘这般关心下,反倒不慌。

出城门不过二里,她便摘了帷帽,肆意地纵马奔腾,沿着大道,将后头那华丽的宝盖马车远远丢下。

山坡上做活的百姓听见呼啸的风声伴着马蹄的哒哒,把眼望去,只见那高鬓骑服的贵人一路扬尘。

过了一个岔路,便是禽云岭。

宝知却放慢了速度。

这是二人亲密后第一次相见,早上那窝白兔又一次在她心口乱蹦。

她既甜蜜又难为情。

马夫驾着马车跟上,见梁姑娘全手全脚,松了口气,便听从指示,驾车往梁家的垂花庄子去。

不待宝知多纠结,胯下的赤马便忠诚地来到湖边。

只一眼,她便认出那背影。

深秋红叶艳如红日,微风起,带起簇簇,可那马背上的公子却纹丝不动,端坐其上。

他素爱着青色,久而久之,宝知总爱当他是弱不禁风的读书人,可他的骑服却是以黑灰为主,去了飘逸感,紧紧贴着,勾勒出起伏的线条,英姿楚楚。

就如现在,亦如正式场合,她便觉得邵衍好些陌生,远远望去,竟具有几分太子的风度。

也不怪,好歹是正经的王子皇孙,瘦死的骆驼终归比马大。

这般,她反而怯了手脚。

怎么了,以往不是大大落落得紧吗?怎的现下竟在心中生出自卑?

宝知躲在树后,正欲提缰上前,那人却先行察觉异样。

她更慌了,暗骂自己逡巡,反露了怯。

听着马蹄声逼近,宝知好似被这风一道裹起,飘飘乎,卷回那个风雨大作的午后,沉溺于男人的臂膀中。

她脸上涨起一层红晕,又怕被心上人发现,只得匆匆下马,却不想那处不平,又心烦意乱,险些跌了脚。

不过好在揪紧了缰绳,才勉强稳住身形。

邵衍见了姑娘,本就欢喜得不行,不想却是自己的行径唐突了佳人,不待行至跟前,忙急急喝停了马,利索跳下后几步便到宝知跟前,双手顺势扶上。

以往宝知衣衫厚重,而前头事起匆忙,邵衍未曾注意,现下才发现女孩单薄地厉害,比之去年他曾搀过的雪膀,摸着硌得他心酸。

“是我不是,吓着你了。”

宝知鼓起勇气看了那俊美的面容一眼,那红绯就一路爬上耳后。

秋风中,唯有他二人。男人一头墨发由着一条银绸束起,剑眉下凤目熠熠闪烁,温柔缱绻。

她低头,含含糊糊道:“可……可不要小瞧我了去。”

宝知也不知怎么的,以往见了邵衍,当他是友人、是任务、是可怜的狸奴,现下心中却明白着他是一个男人。

她不想自己的笨拙让他觉得她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妹。

邵衍心中确是怜爱,只不过不是兄长之于幼妹,而是男子对心仪女子之情。

他现也瞧出几分,知她忆起风月,了然于她的腼腆,便收了双手。

原本温热的质感忽地消逝,叫宝知生出不舍。

她愈加怀念同他肢体交缠时的温暖。

哎呀,情人相见,这般生疏做什么?

宝知心中生出一丝不满,待她回过神时,才发觉自己已然将邵衍按在一旁的树干上,有些霸道地勾着他的脖子,正热烈地同他唇舌交缠。

邵衍前息有些克制,也不知是不是被宝知直白而坦率地热情所引,他便强硬了许多。

唇齿间的交缠确实叫人沉浸其中。

待身下那团不可控地鼓起,他才艰难地将女孩撑开。

二人皆是双唇红润,饶是不谙世事的师太瞧上一眼便可知何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