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时刻,什么都算不上失礼,而他也会守口如瓶。

此时极为紧急,不过半刻钟,章同知就领着数十名侍卫前来,将校场团团围住。

除了接手校场内一干人等的审问,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护送公主先行回宫。

容见听到那些人快速靠近的脚步声。

他仰头看着明野,眼睛是雾蒙蒙的,睫毛被什么浸得濡湿,他不想松开明野的手,却不得不松开。

在所有人围上来前,容见很小声地说:“怎么办,我很害怕。”

泛红的眼眶似乎终于承受不住那些过重的东西,一滴冷的眼泪落在他们交握着的,明野的手背。

明野低头看了一眼。

眼泪是那么渺小的东西,很快和鲜血混合在一起,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他抬起左手,一时竟十分沉重,差点抬不起来,只得用了些力气,在侍卫赶来前,轻轻碰了一下容见的脸:“嗯,我知道。”

在被众人簇拥中,容见很想回头再看明野一眼,却回不了头。

余下的侍卫则一个一个清点校场中的人。

太监们自不必说,全部拿下后送到狱中。学生们却很难办,能在仰俯斋读书的都是有些来头的,家里难免有朝中大员,一个不慎,就是要得罪人的。章同知吩咐了手下的副指挥一句,叫学生们都集中到一处,先领到偏殿单独待着,有饮食茶饭,但不得见人,也不得与外人交谈,只等皇上定夺。

书斋的学生们大多也未及冠,年纪轻,没有经历过事,此时也慌了,这么重要的事,有人敢做,就敢推到旁人身上,就怕替死鬼变成了自己。只有少数几个气定神闲,丝毫不为所动。

费仕春站在人群中,面上不紧不慢,实则握紧了拳头,连指甲都陷入掌心。

他说:“真是可惜了。”

周围兵荒马乱,没人听清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