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去厨房下了一碗面条,想了想,又往面汤里加了些提神醒脑的药物。
面煨在锅里,等风煊泡好澡就可以出来吃。
但她一直等着,风煊却迟迟没有出来。
这么久,水早该凉了吧?不要着凉了。
谢陟厘忍不住去叩门:“大将军,您泡好了吗?”
屋内有了动静,不一时,风煊披着衣裳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与眸色一样,原本就比旁人黑些。此时被水打湿了,更是黑浸浸地一如屋外的夜色,发梢上还滴着水。
眸子也是黑浸浸的,无边深沉,隐隐哀伤。
哪怕是哀伤也好,他的眼中总算有了一丝情绪,不再像之前那般浑沌了。
谢陟厘拉开凳子,请他坐下吃面。
自己则取了块布巾,站在他的身后,一小缕一小缕地替他把头发擦干。
风煊无论何时,无论是站是坐,皆是背脊挺直,此时便是直挺挺坐着让她擦水,手却没有动筷子。
房门紧闭,灯火昏黄,一室静谧。
谢陟厘替他擦好了头发,问道:“是不是做得不好吃?要不我去准备些饭菜吧。”
她一面说,一面要去后厨,衣袖却被风煊拉住。
风煊看着她,眸子还是那样黑,目光还是带着那样深沉的悲哀,开口道,“阿厘,我可能要唐突你一下。”
“”
谢陟厘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他手上一使力,她便不由自主,被扯了回去。
紧跟着风煊的双臂抱住了她的腰,将自己贴在了她怀里。
39. 三十九 我能再抱抱你吗?
谢陟厘觉得自己应该惊吓一下的。
起码也该震惊一下。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同男子如此亲密。
但是她没有, 甚至连娇羞都没来不及产生,只是愣了一下下,然后便由他抱着。
这一刻她觉得风煊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大将军, 而像是一个小孩子, 或是一个小动物,在寒冷的冬夜遇上了哀伤的事, 想抱住身边的人取个暖。
她不能拒绝一个雨雪天进门求抱抱的小猫小狗,她也不能拒绝这样的风煊。
风煊仰头看着她:“阿厘,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问?”
昏黄的灯光映进风煊的眸子里,为他的眸色添了一层淡金, 让他看起来和平时如此不同。
谢陟厘感觉到自己的心变得好软好软,抬起手,轻轻抚了抚风煊的头发:“你若是愿意说, 我就听着。”
风煊把脸贴在了她的腰间,明明纤腰只得一束, 又香又软, 心中却毫无绮念,只觉得温暖。
好暖。
“有酒吗?”他问。
谢陟厘想了想:“有。”
她待要去取,风煊却不想放手,搂得更紧了些。
谢陟厘:“”
风煊从来没有这样抱过谁, 包括小时候。
母亲原本是德妃宫中的宫女, 生下他之后只封到嫔位,没有开宫的资格,依旧住在德妃宫中, 只另辟了一处偏殿,与德妃抬头不见低头见。
那时候德妃还没有生养,见不得母亲与他亲厚。哪怕是母子之间抱一抱, 德妃看见了也要大发雷霆,说母亲故意做给她瞧,笑话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于是从风煊记事起,母亲便没有抱过他。他曾经以为天底下的母子都这样。除了小婴儿,谁会被抱在怀里?
后来他到了孟家,第一眼就看到孟泽过门槛的时候摔了一跤,孟婶把孟泽抱在怀里哄了半天,他便看了半天。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有多羡慕孟泽。
孟泽是他向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