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困难才刚刚开始。
他的身上插着三枝箭, 略动一动便鲜血直流。
可马车哪能免得了颠簸?谢陟厘只见他的血源源不断往外流,打湿了马车上铺着的席子。要是再不找到大夫,他的血只怕就要流光了。
“我们到医馆了,马上就能找到大夫了!”谢陟厘抹了抹泪, 她手上沾着血, 这一抹就把自己抹成了大花脸。
风煊少年从戎,久经沙场,看惯了血腥, 没有人知道他骨子里其实很讨厌见血。但这会儿泪水把谢陟厘的眸子洗得清亮,里头惊喜的光芒更是耀眼得很,这点血倒像是无意间抹上去的胭脂。
虽然抹得乱七八糟, 但胭脂总是胭脂,会让人想起一些花前月下春风细雨之类的东西,很是温柔美好。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能从血里看出这种感觉来。
谢陟厘只觉得他瞧着她的目光好像有些涣散,因而便显得毫无攻击力,和平时的森冷气象截然不同。
一定是失血过多头脑昏沉,连话都说不出来!
谢陟厘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扶了起来。
这一下牵动风煊的伤口,风煊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然后才像回过神来似的,抓住她的手:“不要不要去医馆”
谢陟厘急道:“不去医馆怎么行?您这伤一定要看大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