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要把肺从腔子里咳出来似的。
在惠姐的身边,风煊长身玉立,双身负在身后,没有穿甲衣,只和寻常军士那样穿着一身藏青衣衫,衣摆一角折进腰带,底下的一双长腿束在牛皮长靴里,风吹得布料皆贴伏在身上,显得那两条腿又长又直。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在日头映照下眉峰冷冽,一脸淡漠的样子。
不知道何时来的。
不知道来了多久。
不知道听到了什么
8. 八 他喜欢听她说喜欢
谢陟厘离开医护营的时候只跟惠姐说了一声,惠姐把人带过来找她的时候大约还存了几分遨功的心理,只是此刻这番情形显然是惠姐想不到的,丢给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色,低声向风煊告了个退,惠姐便快速撤了。
只剩风煊站在岸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谢陟厘。
天很大,河很宽,一时间无比安静。
谢陟厘心想要不干脆投河算了还挺方便的。
这时枣糕长嘶一声,又开始往谢陟厘身上蹭。
谢陟厘这才想起来枣糕身上还湿着,长风一吹,这是冷了。
“大、大将军,”谢陟厘颤巍巍道,“能等一下吗?一下就好。”
她飞快把枣糕身上的水刮干,拿布巾从头到尾给枣糕擦了一遍,枣糕的马生当中大约是第一次被人照顾得这么舒服,伸出长舌舔了舔谢陟厘。
谢陟厘虽然心慌得要死,这一刻还是忍不住笑了,从围裙的口袋里抓了把碎糖,枣糕舔完完全不想走了,谢陟厘往它屁股上拍了几下,才把它赶去晒太阳。
谢陟厘拎着木桶,一步三挪地走向岸边。
风煊背着手,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走近。
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若问风煊最讨厌哪种人,毫无疑问,就是玩忽职守逃避责任的人。
据说上一个擅离职守的校尉被当众打了一百军棍,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下床。
谢陟厘不知道自己要躺几个月,毕竟除了擅离职守,她还罪加一等辱骂上司。
风煊来的时候确实是挟着怒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