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她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看到了风煊,风煊离她足有五六丈的距离,正是身陷在最混乱的战圈之中。

他手中已经没有枪了,拔起了一柄尸体上的刀便向敌军砍去。

与他对战的人高大魁梧,彪悍异常,肩上伤处渗着血,却丝毫无损他的凶猛。

风煊的兵器显然不趁手,身处下风,只靠着追光的灵巧闪避,勉强支撑。

谢陟厘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乱战之中发现了她有危险,又是怎么样不顾一切投出这杆枪的。

巨大的震惊和惶恐让她的骨头都在轻颤,忽然间忘记了害怕。

她想把那杆枪拔下来,可无论是枪还是尸体都太重,又呈一个坚实的角度支在一起,谢陟厘根本搬不动。

“你们还能不能动?”谢陟厘问那两名亲兵。

两名亲兵身上各自带着血,都知道她的意思,咬牙起身把枪拔了出来。

谢陟厘以手掩口,吹出一声长哨,不一时熟悉的马蹄声传来,威风过来蹭了蹭她的面颊。

谢陟厘问亲兵:“我要给大将军送枪,你们能送我一程吗?”

亲兵点头:“姑娘放心!”

放不放心都是要做了。

如此一想整个人竟轻松下来,翻身上马,接过枪。

那枪入手极沉,若没有威风,她断然送不过去。

两名亲兵也上了马,随行在侧,替她挡开敌军。

谢陟厘盯着前方,就如回到了云川城外那一日,天上地下只认着风煊一个人。

她听到周遭的喊杀声,听到亲兵的呼喊声,甚至听到刀刃入肉的声响,左侧的亲兵被砍翻落地,人的惨叫与马匹的悲鸣混作一处,炸在耳畔。

五六丈的距离只剩半丈,威风只要飞踏几步便可以将枪送到风煊面前。

可这半丈却像是天堑,失去了左侧的防护,北狄兵的刀光照她头上斩下来。

“阿厘!”

谢陟厘听人说过,人在将死之际,眼前会历历瞧见自己的前尘。

但她什么也没瞧见,只瞧见风煊竟扔下对手,打马朝这边来,手中长刀掷出,凌空磕飞那把砍向谢陟厘的刀。

但如此一来,他便再度失了兵刃。

而他身后那人已经打马追上,照他的背心一刀斩下。

“阿煊!”

谢陟厘在马背上站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杆沉重的铁枪向他掷去。

铁枪入手,风煊头也没回从枪尖顺到枪杆,枪尖直接朝身后的人捅了过去。

那人对这一刀已经是势在必得,人踩着马镫几乎是直立而起,陡然间枪尖如毒龙如洞,便像是他自己拿胸膛去往枪尖上撞。

“该死!”

那人临急变招,整个人向后仰去,才躲过这一枪,但显然激发了肩头伤势,险些从马背上跌下来。

“大王!”

北狄兵冲到他身侧。

“退兵,”他捂着肩头,眸子盯着风煊,如恶狼一般,“退兵!”

北狄兵吹起了号角。

“古纳,你以为我的营帐是什么?”风煊铁枪在手,眉峰冷然如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容易?”

烈焰军的旗帜在夜色中亮了出来,原本各自为战的北疆士兵如流水般集结。

外面更是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兵士们在路山成和严锋的带领下,扛着厚重的盾牌将形成了一道严密的包围圈,盾牌落地的时候甚至能陷入地面,可见其沉重。

古纳盯着风煊:“你知道我今夜会袭营?”

“猜的。”风煊淡淡道,“大王向来喜欢出其不意,赛马会的时候如此,过年的时候还是如此,越是旁人觉得不可能出兵的时候,大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