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抱团取暖的人,玄奕舒了一口气,对玄正道:“九哥那边风头正盛,定会趁势将这趟水越搅越混。”
玄正一脸为难,“我实在想不出怎样能到帮太子,你有主意吗?”
玄奕细细思量,谨慎道:“这个局很复杂,人人都有风险,我们当先理清楚,自身有何漏洞会被打击。”
“和宫内外没透出半点沈贵人的消息,这人仿若凭空消失了一般。”
“三哥,沈贵人不是关键,你我当尽快想法子见到太子。”
上泗院与御马监仅一墙之隔,相对周围一座座重檐楼阁,金碧辉煌的宫殿,这里青砖乌瓦,极为简朴。
飞檐翘角,剪影在夕阳下拖得老长,给这冬日的暮色增添了几分怅然。玄正触景生情,想到高高在上的太子落了如此光景,不觉凄然泪下。
玄奕微微一笑,朝他肩头一拍,在太监们的请安声中,大步跨进垂花门。
英气矫矫的带刀侍卫站成一排,数名太监垂手立在廊下,鸦雀无声。
殿内焚着百合香,李忠义躬身奉茶后退至一侧。
玄昱端茶碗嗅着茶香,微睨玄奕一眼,老十一不比老三厚道,城府颇深,淡淡道:“老九能让你们过来瞧我,着实出乎意料。”
他如此落魄,仍能心态平和,玄奕由衷敬佩,笑回:“父皇只说禁足,没有不让会客的道理,九哥以贤服众,自会做得人赞誉之事。”
玄昱嘴角扬起一抹极浅的笑意,语气淡然:“日久见人心,他那都是面上功夫,能坚持多久?”
玄奕敏锐地觉察到他说话并不避讳奴才,爽快一笑道:“别人眼中他是好的,他就丢不了这贤字美誉。”
玄正见玄昱轻咳了几声,立刻关切道:“太子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去禀报万岁,请太医过来诊治。”
玄昱吃了茶,又是一阵轻咳,“这点小病不要紧。”
玄正神色凝重,压低声调道:“如今的情势不容马虎,太子当格外小心,别被阴毒小人所害。”
玄昱若有所思,显得从容稳重,“谁想害我都得避过这阵风头,我若死,父皇要按祖制为我服孝三年,我再无用不济,他应该不会让我死得太早。”
皇帝为儿子服孝,这是嫡子独有的最高待遇,玄正心中复杂,确定他暂无性命之忧,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玄昱缓步走到窗边,斜照进来的夕阳,恰好给他修长的身影烫上一层金色,“老九掌了内务府不但要铲掉老大的人,还会清除我的旧部,你们务必保住马燮和袁文斌二人。”
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沉稳,心思缜密并不简单,玄奕细细回味玄昱话语间的意思,却如何都猜不透其中奥秘玄机。
第34章 醉花间 (9)
天气又干又冷, 到了掌灯时分,街头葱蒜,肉香四溢, 小吃摊位挂起一簇簇风灯。鸭血汤、烧鹅、五香蛋、葱油饼、锅贴、猪油饺, 小贩们翻锅挥铲, 煎炒烹炸, 忙中不忘开口叫卖。
一位身穿半新皮马褂的年轻人走进荣升杂粮行,朗声道:“我找单松友先生。”
小伙计答应, 迎他入座,奉茶问明来意,忙上楼通报。
片刻后,单松友慢悠悠踅下楼来,他个子不高, 面庞消瘦,一双锐利的三角眼, 目光时而一闪,透着生意人的精明强干。